夏子言抿唇,心中明白自己是借着月静安说给自己的计策才讨得荣王夫妇欢心,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
“言儿乖巧,自小也十分让本宫省心,日后进了王府,还望王妃你多多关照才是呢!”月静安岔开话题,又怕夏子言说出什么不得当的话来。
荣王妃笑着点头,又与月静安交谈起来。
夏子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她就要嫁给荣遇了不是吗?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一生都会为他谋划,虽然荣遇后院里头有许多的莺莺燕燕,又一心爱慕夏子矜,但只要她本着一颗赤诚的心,他终究有一天会看见,发现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
荣王妃进宫同月静安商讨大婚最后细节,又亲自将荣王府世代相传的玉镯赠给了夏子言,宫中本来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消息就吹到了绮罗园。
夏子琦听着宫人禀报消息的时候气愤不已,心中嫉妒的火焰已经快要将她烧的体无完肤。
“该死的夏子言!”
她咬牙切齿,此刻对夏子言的嫉妒之情甚至已经快要超过夏子矜。
明明这一切都该是她的......
为什么老天这样不公平?她心中愤愤不平,自从那夏子言替荣遇出了一个计策,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夸赞夏子言,说夏子言这儿好那儿好,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些人还要拿她来做比较,口口声声说荣遇慧眼识人,说荣遇放弃她而选择夏子言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夏子琦日日听着这样的话从不同的角落里传出来,杂碎了多少瓷器都平息不了心头的火。
“啊......!”
她尖叫一声,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那早晨才刚换上去的青花瓷瓶又成了夏子琦泄愤的无辜产物。
宫人吓得直哆嗦,低头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滚滚滚,都给本公主滚出去!!!”
夏子琦尖声叫着,抄起地上一块碎瓷片就要冲还在屋子里的宫人们挥过去。宫人们一个个抱头逃出屋子,就连斐儿也险些被夏子琦划伤。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头闹腾,宫人们站在外头拍着胸口抱怨,三天两头这样疯疯癫癫的闹一场,凭谁也是受不了的。
斐儿扯了扯已经被夏子琦划破了的衣裳口子,叹了一口气,旁边宫女安慰道:“斐儿姐姐,也是难为你了,咱们这些不常伺候四公主的人都觉着十分难熬,更可况你日日要伺候,免不了受气受苦呢......”
另一个宫女也附和道:“咱们也是倒霉,分配的时候想着越贵妃娘娘受宠,在四公主这里当差有面子,谁曾想到是这样苦哈哈的。甭说那对宫人大方又宽厚的明珠公主了,就算是七公主十公主她们也对宫人很好,哪里像咱们主子这样不饶人的。”
斐儿对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趴在门缝边上往屋子里探了一眼,见夏子琦还在自顾自地发火气,才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轻轻瞪了二人一眼。
“你们好大胆,在门口便敢这样编排主子,若是被公主听见,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宫女笑嘻嘻地和她讨饶:“好姐姐,咱们知道你不会和公主说的,再说她现在一心气着七公主呢,哪有空管咱们。”
“四公主听不得别人说七公主比她好,这回荣王世子立功在皇上面前风光无限,日后必定是人人争相巴结的重臣,如此一来四公主就更恼七公主占了她的婚事了。”斐儿叹气,心中祈祷让七公主与荣王世子快些成亲淡出四公主的视线,让这样的日子快些结束才好。
外头宫女们说得起劲,屋子里夏子琦闹得起劲。
她将夏子言从头到脚骂了一个遍,却还是不过瘾,心中渴望嫁给荣遇的欲望在烧撩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气到坐在地上啜泣起来,她不甘心就这样将荣遇拱手相让,更不甘心自己成了夏子言名声的踏脚石。
夏子琦紧握着拳头捶打在地上,脑海中思绪不断转动,含泪的双眸中渐渐透出一丝光亮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让明圣帝改变主意将赐婚的对象换成自己和荣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如果是不得不换呢?
比如......
比如她成了荣遇的女人。
想到这里夏子琦便停止了啜泣,咬唇深思起来,虽说婚前与男子苟合是不贞的行为,但若是能和荣遇生米煮成熟饭,她便有足够的理由让荣遇负责,介时凭借她的身份地位,还怕当不了正妃么?
夏子琦心中一阵狂喜,希望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胸膛里。荣遇啊荣遇,今生你要娶的人一定要是我夏子琦!
她如此想着,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满眼满心都是自己成为荣遇的女人如何旖旎的场景。
“还不够......”她忽然地想到了什么,又带上了报复的快感。
既然她要和荣遇生米煮成熟饭,必定要用非凡手段,男人都有极强的自尊心,若是荣遇知晓自己摆了他一道,日后即便两人成了夫妻荣遇也必定心中恼她。但若是她扮演成一个不知情的受害者角色,情况又截然不同,女子婚前失贞已是可怜,荣遇定然会怜惜她珍视她。
如此一来她既既能得到人又能得到心,岂不妙哉?
而她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人来承担这个幕后作祟者的角色,安排好一切,等着水到渠成。
夏子琦冷笑一声,勾起唇来,她想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夕阳西下,黄昏满头。
暖金色的余晖洒落在石阶之上,青色的虫儿一点一点地爬下了阶梯,呼呼的旁晚风刮着花香而来,又带进了碎碎的脚步声。
“小的见过明珠公主!”
夏子矜正握着一把宫扇在葡萄架下头靠着木藤摇椅赏看晚霞,面见一生面孔的小太监恭敬地在自己面前跪下。
“你是何人?”她问道。
“奴才是宫里头跑腿的,方才奴才正从南偏门进东殿,有一个宫女将一封信件塞给奴才,说是让奴才务必转交给明珠公主。”
说着小太监便从怀里抽出了一方淡黄色信封,双手呈了上去。
夏子矜接过信封来,只见封页上空白无物,撕开封口抽出信纸,她抖开信纸摊在掌心看了起来。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却让夏子矜看得先是皱眉后是冷笑。
“公主......”小葵疑惑唤了一声。
夏子矜将信纸叠好收回信封之中,眸中有些许不明情绪。
“小葵,你让小桓子过来一趟。”
小葵点头应声去办。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夏子矜只身一人从墨生园走了出来。她神色匆匆,有左顾右盼之举,一路往东殿后头的鸳尾湖而去。
在夏子矜身后,闪过一人鬼鬼祟祟的身影,见夏子矜往鸳尾去,连忙便转身向绮罗园跑去。
此人正是方才小太监口中说的给他塞信的宫女,她一路小跑进绮罗园,夏子琦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起身问道:“如何?”
“回四公主,明珠公主已经往那边去了,她是一人去的,没有带宫女太监,且神色很匆忙,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听罢夏子琦冷笑一声。
“呵,她果然是对荣遇有心思!”
原来夏子琦让人模仿荣遇的笔迹写了信拿给夏子矜信上的内容乃是说荣遇对她念念不忘,想要在大婚之前最后见一次面诉说衷肠。若是夏子矜对荣遇没有想法定不会去,那么夏子琦还得费心思想别的办法将她引过去,但是夏子琦果然没猜错,她心中的确对荣遇有想法。
“呵,如此就怪不得本公主了!”,夏子琦冷声道,“斐儿,东西备好了吗?”
“回公主都妥当了。”
她点点头,闪过笑意,灯火照耀下,能见到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外头披着蛾绿的大袖衫,俨然就是与夏子矜如出一辙的风格,就连头上一直白洁的玉兰簪也同夏子矜那只一模一样。
夜色开始了,而故事也一应拉开序幕。
鸳尾湖离宫中人活动的位置较远,随景色优美却少有人去,夏子矜一路走去一个宫人也没有碰见,晚风吹卷着她的裙袂,她缓缓走上了湖畔的回廊木桥,而木桥尽头的僻静小屋临水沐月,窗口亮着,有烛光摇曳。
她至屋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慢慢推开屋门。
随着木门打开,有一人闻声转过头来,深邃而俊朗无双的面庞,正是荣遇。
“明珠公主。”
荣遇看见她仿佛很是欣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竟还难得的有些拘谨腼腆。
“你......写信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荣遇问道,有几分期待之色。
夏子矜敛眸,望着他眼中的情意却有些惆怅起来。
“嗯……再过十几日世子同七姐姐就要大婚了,世子是多情之人,后院有美人无数,只是妻是妻妾是妾,七姐姐她一心一意爱慕着世子你,世子不要负了她......”她淡淡道,为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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