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松瑟瑟发抖,险些跪不稳。
丞相不是说已经和昭秦皇帝商量好了,他只要在朝贡宴上提出来就行。
即便是抬手就能够到的功劳,他也没有那么轻易就答应。
毕竟丞相最宠爱的儿子也是使臣团的一员。
这样刷声望的好机会,丞相那老狐狸怎么没留给自家人?
况且他此举是将宁风两家都得罪了。
面上碍于昭秦皇帝的颜面,他们或许不敢真的做什么。
但以这两家的势力,让他一个小小的使臣走不出昭秦,也是在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但怎么说呢,鸟为食亡。
丞相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给他升官,还许了木家后代子孙高官厚禄。
所谓饿死胆小的。
木松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皇帝和满朝文武竟然会是这反应。
还有皇后。
不是说昭秦皇帝挚爱薛贵妃,即便薛家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他也力排众议保下薛氏一族的性命!
为什么皇后如此僭越,却也不见他生气?
木松简直如坐针毡。
他之前还在嘲笑朱冒没用,没想到风水竟是那么快的轮流到了他身上。
“哼!”
云元轩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跳下去一刀砍了这混账的头。
殿内落针可闻。
木松颤抖得越发厉害。
难道他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呀,木松竟然会被大宛丞相给骗了?】
【他到底是咋想的呢?虽然丞相的确是位高权重的存在,但大宛现在说话算数的可不是他呀。】
【别说子孙的荣华富贵了,便是再大一点的事儿,这成像都做不了主的。】
【我还以为这种事已经人尽皆知,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家伙。】
【蠢成这样,被砍头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都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大宛人。】
朱冒怎么说呢,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
反正蠢的不止他一个,那就没什么所谓的了。
“木松大人,不知你和我宁家究竟有何仇怨,竟然如此算计我的孙女?”宁长远目光沉沉,“木大人今日所为我记下了,改日定当好生奉还!”
“宁……宁老言重,我也只是……”
只是什么呢?
将丞相供出来的确是能暂时保住他的小命,但他家人绝对活不了。
若是不说,他又有随时掉脑袋的风险。
可别说什么是不斩使臣之类的话了。
他现在人家在昭秦的地盘,对方就是将他抽皮扒骨。
面对皇上和丞相时,也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不会奢望因为死了一个使团的人,大宛会为他们报仇。
“原来如此。”宁白锦恍然大悟,“既然不是木大人的意思,那便该是贵国陛下或是丞相大人的意思。如此盛情,本官自当铭记在心。”
完了!
木松彻底的瘫软在地上。
宁家书香传世,门风清正。
但那也不是代表人家就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相反的,宁家的护犊子可是出了名的。
若犯错的是宁家人,他们定会毫不犹豫的严惩。
可若错不在己方,也不会轻易低头认栽。
明面上不能把你怎么样,背地里还不能套个麻袋?
“宁老,少师大人。易羽突然起身行礼,恭敬道,“此番婚事,乃是在下一时糊涂。”
“我愿自己留在昭秦为质,还请二位息怒。”
【哦吼,这算盘珠子都要崩在我脸上了。】
云元轩如临大敌。
这可是小祖宗口中的蛊子。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快点叫人打包送回去。
如今他竟是用这么无耻的借口留下来。
若是宁家真的答应,那自己可不就得日夜提心吊胆。
可若是不答应,便会让人以为这出闹剧是他亲手炮制,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咦,原来是他发现了自己亲爹的计划,想要保命,才心甘情愿的被当做拿出头的椽子。】
【不得不说,丞相那老登心还真是狠。明明易羽是他心爱的白月光拼死为他生下的唯一儿子,是丞相府的嫡子。就算以后没什么大成就,但吃喝潇洒一辈子却也是可以的。】
【毕竟易羽的亲娘可是留下了一笔不菲的价值,就是供丞相府挥霍三辈子的有余。】
易羽满脸错愕,四下环顾确认其他人都并无异色。
这……难道只有他一人能听到?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些无耻之徒一直说他母亲,是看中了丞相府的地位,这才抛弃未婚夫私奔。
可谁想到人在生他时难产去了。
也是丞相一直不嫌弃,这才将他这晦气的儿子养在身边,还格外宠爱。
易羽自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且不说丞相向来就不是个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隐约记得未出生前的事情。
在那朦胧不清的记忆里,温柔娴静的母亲总是会低声细语,字字句句都是对他这个孩子的期盼。
不知道别人家对孩子是怎样的。
但他的母亲却在得知有了他的存在后,就已经开始为他准备以后的一切。
即便那时的易羽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但也能感到浓浓的欢心和满满爱。
可这一切在他出生之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许氏幼时受了许多苦,很多记忆都被他自我封存。
唯一能记得的,都是与他的母亲有关的。
等易羽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也开始调查关于母亲的事。
但也不晓得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丞相竟然出手价那人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消除。
明知此番前来可能再没机会回去。
已经找到靠山的易羽,明明有办法改变这结局,还是来了。
那完全是因为丞相说只要他做好这件事,就告诉他,他母亲的尸骨埋在何处。
这在某些人看的或许是很可笑。
毕竟人在的时候,他都没有尽过一次孝心。
虽为母子,但实际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别无二致。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理由,就将易羽威胁住了。
如今陡然得知母亲消息,他如何能不激动?
【说起易羽的亲娘,那还真不是个恋爱脑,但也没落个什么好结局就是了。】
【拼命生产时被那老登联合稳婆害死,尸体也被扔进了海里。真是来了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易羽赤红着眼,猛地抬头。
什么?
那老畜明明说了有他亲娘的坟墓!
【可怜的娃哟, 尽心竭力的为老登办事,好不容易毒死了狗皇帝和太子,九死一生的逃回去后,终于从老登口中得到埋骨之地。】
【可在人家刚刚找到那地方,就被丞相的死尸暗杀。】
【明明心心念念的母亲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却永远也不可能再靠近一步。】
【易羽到死都不知道,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他母亲的骨灰,而是丞相吩咐下人随便装进去的几捧草木灰。】
【这岂止是杀人诛心啊!】
【但凡易羽是个有骨气的,听到了老登在自己尸体还没凉透时赶过来的大放厥词,怕是会记得直接变成厉鬼索命!】
硬了。
大家的拳头都硬了。
别说是易羽这个受害人,就是他们听完这些,都恨不得跑过去跟那老登拼命。
“易大人言重了,你可是大宛的朝廷命官,如何能留在我宁家任凭处置?”宁白泽直接拒绝。
一是他不想整日担惊受怕的防虫子。
二来,他也不想和大宛丞相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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