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了，总量砍一半。”蒋怀义忍住沾沾自喜的心。
其实肖屹给出的底线就是四成，他此刻多争取了一成，简直太优秀了。总量砍一半没关系，只要他在所需的单品上做文章，一样能达成目标。
“行吧，头一次做买卖，我就吃点亏。不过，我有附加条件。”
“你还有附加条件！”郁禅恼羞成怒。
李玉合根本都不带搭理郁禅，既然三人中由蒋怀义出面谈判，说明他有最终决定权。看蒋怀义忍不住偷笑的模样，想必他们拿到的煤要比预期高一些。
也好，反正这个交易数额在她的计划范围内，既然对方满意，那么该她加筹码了。
“蒋老先生您看呢？我只要求总量砍掉一半，并未对单品做出限制，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做生意嘛，谁也不要糊弄谁，将所有事都拿到台面上说才好。
因此李玉合对蒋怀义内心的小九九直言不讳。
被戳穿心思的蒋怀义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
哎呀，小公主果然不好对付，难怪陛下在信中说她一定会加码。
“你还有什么条件，快提吧。”顾蝶义轻嗤一声，他就知道这丫头鬼名堂多。不过她的这些反应，早在陛下的意料之中。
顾蝶义才不会和郁禅一样，对明知道会发生的事还气得半死。
“首先，我要五年的和平期，而非三年。第二，一年限购一次煤，除非有人力不可抗的事情发生，比如自然灾害，或有其他正当理由。第三，我方只接受黄金支付，当然也可以物易物。用于交换物资的清单稍后给你们。你方可按照实际情况，选择交易模式。也可一部分黄金支付，一部分以物易物。第四，我需要华国境内的通商豁免权，限期五年。”
“通商豁免权！”顾蝶义眉头紧蹙。
前三点肖屹差不多都预料到，而这最后一点就连肖屹也完全没想到。
所谓的通商豁免权，除了包含华国各地的出入通行证之外，还有一定的免税额。
若放在和平年代，通商豁免权当然非常吃香，可如今到处战事连连，还有山匪强盗等牛鬼蛇神出没，别说各种物质匮乏，就算手里有存货的商人，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到处做买卖。
当然实在是没得其他生路的人也会铤而走险，可李玉合绝不在此列。
再者商队人数有限定，且人员需要过明路。他们若想靠商队在华国安插间谍，脑子肯定抽风了。
顾蝶义不屑的哼了声，别以为他不清楚，善家的暗探遍布各地，乃至其他国家。他们花费了好大精力，都没挖出多少。还用得着靠商队，多此一举吗？
“五年通商豁免权很难办吗？我认为，这是四个附加条件中最简单的。咱们两国有五年的和平期，既然是合作关系，我要五年的通商豁免权不过分吧。再说和我们经商，绝对互利双赢。”
要不要拍板决定呢？
顾蝶义、郁禅和蒋怀义陷入两难。一边他们确实急需这批煤，匡利的队伍还在棋蒙县候着，就是等这批煤定下，一起运往乌地，时间不等人。
另一边他们摸不清李玉合的真实用意，担心她又从中设套。
李玉合悠闲的品着茶，等待对方考虑清楚。看起来给了他们选择权，其实李玉合清楚他们根本没得选。
若北方没有发生瘟疫，李玉合不敢坐地起价。
按照一般逻辑，肖屹之所以暂时放下北方来到黔地，说明西南方发生了急需他亲自处理的事，通阳郡煤矿或许还不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此时北方疫情严重到需要肖屹放下西南的事，立即赶往北地坐镇。既然两边发生的问题对于肖屹而言都迫在眉睫，他当然想要搞定一边是一边。
此时不谈条件，更待何时？
肖屹的便宜可不好占。
若非系统强制她完成三个月的限期任务，李玉合还不想这么早和华国通商呢。
先埋个伏笔再说。
顾蝶义三人小声讨论了半天，他们没有多余时间再去请示肖屹，购煤是板上钉钉的事。
商量来商量去，李玉合的条件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并拟定最终协议。
“这次的煤我们全部用黄金购买，什么时候可以送来？”既然决定答应李玉合的附加条件，郁禅也不再纠结。
李玉合清楚他们要煤要的急，黄金比以物易物容易筹集，不过她还是给了对方一份以物易物的清单，以后总会用得着。
“五日。”
“五日？！”
不是吧，这么快。
顾蝶义三人均以为至少要十日，连时间都预留好了。
且不说从蜀地将煤运来，最快也要三四日。何况他们要的煤量巨大，挖煤装煤至少还需要五六日吧。
“嗯，五日必达。协议不是写的很清楚吗？若我方不能按照约定时间到货，十倍赔偿。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利益开玩笑。至于交货地点，边界墙北门附近正好有个仓库，五日后你们带齐人马去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协议签订，三人半信半疑离开。
其实交易的煤是现成的，当初李玉合偷偷潜入黔地时，靠着物资运输车的隐藏功能，她早已运了好些用于发展建设建阳顺阳二郡的物资过来，其中就包括煤。
先用这批煤填上。
听互人说，前两日煤炭加工厂已建好，他们正好制了一批精煤。得知了李玉合这边的情况，互人昨日让人将头一批精煤装车，此刻精煤说不定已经在运往黔地的路上。
“正黎，留在北地的探子们安全吗？瘟疫可不比其他，稍有不慎……”
“若他们真染了病会自行了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制出对抗疫病的药。”
不愧是善正黎，李玉合点头默认。
“太危险了。”
“我明白，可是疫病这个东西，若不能得到有效控制，扩散会很快。如今各地流民泛滥，北地又在打仗，谁知道有没有带着病的人逃到别处呢？”
“你欲如何？我可不会让你铤而走险。”
“我当然不会去。我打算让互人走一趟，取样。”
互人吗？
善正黎清楚互人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始终难以相信互人居然并非真正的人类，完全看不出啊。
“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我们回蜀地之后，我可以代替互人到各处监工，解决工程方面的问题。再说蜀地应该成长起一批熟手，也不会如开始那般任何问题都需要我亲自指导。”
“所以你才这么急着提出五年通商豁免权？肖屹的命也太好了吧。”
“不准瞎吃醋！”
“开玩笑的，我清楚你想通过这条途径尽快完成那个任务。如此一来，你也算卖了肖屹一个不小的人情。”
“是啊，这只是其一。北地百姓毕竟当了夏朝几百年百姓，若真坐视不理，我也于心不忍。没有能力是一回事，有能力，多救一人是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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