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张廉你血口喷人!”
范齐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成了弃子,他拽住张廉的衣摆反驳道。发现找张廉不奏效,又转身求常揭世。
常揭世却冷漠地说道:“陛下,范齐以下犯上其心可诛,他的所作所为绝非常家授意。常某来是为了寻求家父的死亡真相,并无其他意图,还请陛下明鉴。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我常家绝无异议。”
“常大爷,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范齐抱住常揭世的腿,被常揭世一脚踹开。
“范齐,我常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常某劝你,好自为之。”
范齐听到这话,知道一切都完了,都被他搞砸了。
他能不好自为之吗?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常揭世手上。
范齐面色灰白的坐在地上,不再求情。他悔不当初,不该为了那点利益,答应那个人添加这些口供。他太贪心了,结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一地鸡毛。
李玉合冷眼旁观着一切,更加确定找范齐改口供的另有其人,似乎和常揭世背后的人还不同路。这就有意思了,不知又是哪路神仙。
不急,先将常家的事解决好,再处理这边也不迟。
“一码事归一码事,范齐先押到一旁,待会再处理。”李玉合道。
“常揭世,既然范齐不能继续作为你方人证,那你还有何证据断定你父常若望的死,是我背后操作的?”
“……”
常揭世和张廉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范齐是他们证据链中尤为重要的一环,现在他们主动放弃范齐,那便不能再通过范齐的嘴说李玉合深谙巫蛊之术。
何况刚刚的事才平息,两人不愿再和巫蛊扯上一丝关系,外面那些观审的百姓还记着这事呢。他们若再提巫蛊之术,就再没有第二个范齐出来背锅了。
所以该如何继续,他们还需要重新捋一捋。
“既然你方暂时无话可说,那么该轮到我方了。”
这个时代的堂审和现代的法庭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李玉合和常揭世双方即为原告方又为被告方。
常揭世怀疑李玉合操纵杀了他父亲常若望,同样李玉合也有证据证明常若望并非死于意外,但她告的凶手却是常揭世。
此刻肖宝焯就是在审理这样一个双方互相指证的案子,此时轮到李玉合方举证。
睿羽早已将所有证据提交给肖宝焯,李玉合本身没有状师,全凭肖宝焯审理。
“常揭世,你可知罪!”肖宝焯又拍了一下手中的惊堂木。
“小人不知。”
“你杀了自己的父亲,却意图将污水往陛下身上泼。”
“小人绝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你做没做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来人,将物证呈上。”
衙役们将那日遗落在工地上,刺穿常若望胸口的铁锥,以及从常府后山地下挖出的各种铁器全部搬到堂上整齐陈列。
“这铁锥你可识得?”肖宝焯问。
“是的大人,这铁锥正是刺穿家父胸膛的那根。”
“那这些铁器呢,你可识得?”
“不知。”常揭世毫不犹豫地否认。
“这些铁器是从你常府挖出来的,你岂会不知?”
“肖大人,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陷害?”肖宝焯冷笑了声,“当日挖出这些铁器时,你母亲陈氏也在场。陈夫人,是也不是?”
陈氏点了点头。
常揭世刚要反驳,肖宝焯继续说道:“若说只有一两件铁器,或许是有人偷入你府埋的,意图栽赃陷害。你数数这里有多少件铁器,本官数过整整八十二件。本官还称过重量,将近一千斤。”
“敢问你常府的人是都瞎了?还是装作看不见,这么一大批铁器入府,你们怎么会半点察觉都没有?若这些都是他人栽赃陷害,我倒真想瞧瞧,是哪位高人所为。”
“肖大人,可否容老妇说句话。”陈氏赶紧说道。
“陈夫人请说。”
“禀大人,我儿揭世可能真不知后山埋着这么多铁器,就连老妇当日看到也着实吓了一跳。老妇想了想,这些铁器若为歹人陷害也不大可能,最有可能是我家老爷安排人埋的。”
“哦,常郡守?”
“正是。我家老爷乃一家之主,有时候行事并不会让我们知晓。故而老妇以为这些铁器一定是老爷派人埋的,至于为何,我们也不清楚。”
“嗯,陈夫人这么说倒也可能。不过据鉴定,刺穿郡守的铁锥和从常府地下挖出来的这些铁器是同一批次生产。因为它们从用料到工艺手法都一模一样。尤其在从地里挖出的铁器中,我们发现了另外五根铁锥。比对过后,发现那五根铁锥和刺穿郡守的铁锥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肖宝焯说完让衙役将几根铁锥单另陈列,让在场所有官员以及场外百姓都亲眼瞧一瞧。
“在渝州城上过工的百姓都知道,每人分配的各种工具都做了人员登记。为的是方便使用和保管,以及万一发生事故时责任到人。百旺城也沿用了这一方式,甚至有不少建筑工具还是从渝州城运过去的,所有官家工具都有唯一的编号。”
肖宝焯以往的工作大部分都要和一线接轨,这些具体事宜他参与过,因此对其流程尤为熟悉。
“当然我也了解过,常郡守负责的建筑区域里面有一部分工具是百旺城自有的。我还询问过百旺城同僚,他们在下发工具前,重新给百旺城原有工具进行过编号记录,就是怕以前的记录不详实,和实物有差异。那些登记账目我也都派人瞧过,全部符合要求。不过,下发给常郡守的工具恰好是从蜀地新运过去的一批。”
“大家肯定要奇怪,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和案情有何关系?”
肖宝焯拾起一根铁锥在手里掂了掂,同时又有个衙役拿上来一根铁锥交给肖宝焯。他拿着两根铁锥绕着大堂走了一圈,顺便让所有人分辨一下两根铁锥的差异。
不得不说从外观到重量,粗略看过去到真没发现其中差异。
李玉合蛮欣赏肖宝焯这种审案风格,和她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官老爷不太一样,也没有刘广生断案时的那种板正模样。
他没有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拿着证物亲自分享给大家。他甚至还拿着铁锥,让外面的百姓也有机会瞧瞧,参与其中。
这模样虽少了几分威严,却十分接地气。亲和力增加的同时,说服力同样增加了,和刚刚审问张廉时的气氛截然不同。
李玉合也不好评价这样的作风对于断案来说是好是坏,但不可否认肖宝焯调动了所有人的积极性,他是个极为有特色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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