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一定律,夫夫同样适应。
“运动”过后,靳尚就吵吵着饿了,还偏不要饭庄里这些美味珍馐,就是想吃大排档,“光着膀子喝啤酒撸串,多爽快啊。”
许是刚刚和好,罗镧心里头也高兴,就愉快地带他出去觅食。
没让司机跟着,罗老板亲自开车,载着靳尚在北城的街道转悠着,看着外面夜色苍凉,灯火阑珊。
好久没坐罗镧的车了,更何况是老狐狸亲自开车,靳尚一路莫名兴奋,打开音响便是自己最新的单曲,高兴地咧开小嘴笑了。
他偏过头去,深深地看了开车的男人一眼。
“我的歌哎,怎么样,好听不好听?”
罗镧性格沉闷,很少会主动跟他说情话,也很少跟他讨论工作上的事情,但他总能不经意地发现这老狐狸在悄悄关注着他,他拍的戏,他唱的歌,罗镧都是忠实观众和听众,每次问他意见,他都会点点头,淡淡地说“好看”、“好听”,但已经足以令他害羞以及开心。
没有什么,比最爱的人支持自己最热爱的事更令人感到满足的了。
罗镧还是老样子,微微点头,淡淡道:“好听。”
靳尚嘿嘿一笑,每次谈到音乐他都表现的像个孩子,“我和南霆花了三个小时编出来的曲,本来就是玩玩,工作人员都说好听,我们就把它发布在网上了,没想到反响还挺不错。前奏你听了吗,有一段童声rap,是元宝唱的,那小子说话奶声奶气的,一唱歌居然是小烟嗓。”
每次提到南霆家的小元宝,靳尚就一脸姨母笑,那也是他干儿子,满满为父的骄傲。
罗镧唇角微微一挑,“元宝是挺有意思的,也有天赋。”
靳尚是个孩子王,或许是他本身就挺爱玩的,也容易跟孩子们打成一片,伍媚家的小笼包愿意缠着他,北悦家团子和元宝两兄弟也是愿意跟在他屁股后面吃喝玩乐,靳尚平时行程多,一年回不了北城几次,孩子们一开始会对他有生疏感,但不到五分钟,就被他给收了。
这样有孩子缘的人若是当了父亲,有了自己的宝贝,不知道得多疼爱多在乎。
可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注定不会有后代的。
罗镧黝黑的眸子黯了黯。
……
车子停在一个烧烤店门口。
正值夏天,出来吃烧烤的人特别多,烧烤店门口摆了七八张桌子,几乎是座无虚席,一排排的串在烤炉上冒着油渍,上下翻腾。
罗镧把他那辆豪车随便往巷子里一停,就带靳尚下了车。
靳尚蹦蹦跶跶的,跳过地上的一些水渍,狠狠吸了吸烤串散发出来的香味,眼睛都亮了,愉快地跟老板打招呼,“赵哥,我又来了!”
他的确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应该说是第一次被罗镧带过来,就上了瘾,要是时间允许,真恨不得天天来吃。
正在烤串的男人面泛油光,下巴处还有一道疤,留着寸头,人看上去有些凶相,笑起来却和善得很,“呦,大明星来了。”
调侃一句,又略收笑容,颇为恭敬地跟他身后的罗镧打招呼,“大哥。”
罗镧点了点头,大手自然地摸向靳尚的脖颈,宠溺地笑道:“带小家伙来解解馋,照老样子上,拿两瓶白酒,泸州陈曲就行。”
“好嘞,您二位里边看座。”
老板朝后喊了一声,立马有伙计走上前来招呼,请贵客到里边包间坐。
靳尚被罗镧半押着往里走,脸上有些不情愿,小声嘟囔着,“到里边吃多没意思啊,还是在外面吃有意境……”
有些事罗镧能惯他,有些事不能。
“要什么意境?你往那一坐,就把狗仔招来了,再让他们拿着摄像机过来拍你几张大头贴,明天再上个热搜,是不是就有意境了?”
靳尚回头,狠狠瞪罗镧一眼,冲他扮了个鬼脸,在巴掌拍过来之时赶紧逃开。
说是包间,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里边也没摆什么能转的大圆桌,而是盘了一方炕,上面放着一张朴素的桌子,很有生活气息。
靳尚喜欢这样的调调,他从小到大没睡过炕,一直觉得这是个很新奇的东西,一进门就脱了鞋子,趿拉着拖鞋上了炕头。
罗镧小时候是苦过来的,跟着叔伯哥哥们,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炕都捞不着睡,人一多就只能打地铺,夏天还好,冬天是真冷。
苦日子是能熬过去的,现在想起来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苦,想象不到的苦,可真就能那么苦。
没爹妈疼爱的孩子,哪个不苦?
***
两个人都上了炕,盘着腿面对面坐着,颇有种“东北一家人”的感觉。
不一会儿刀疤老板就亲自端着盘子送了进来,羊排、腰子、五花肉、鱿鱼……还有冒着热气的海蛏、蛤蜊、皮皮虾,香气扑鼻。
“来咯!”
老板招呼着伙计给备上碗筷、碟子,又开了两瓶白酒,亲自给罗镧倒上,笑道:“大哥可有阵子没来了。”
罗镧淡淡道:“忙了一阵子。”
老板又给靳尚添酒,靳尚接过来,乐呵呵道:“我自己来就行。在横店拍了几个月的戏,就惦记着你这口吃的,就你烤的肉最好吃。”
靳尚丝毫没有明星架子,眼前之人还是罗镧以前的小弟,是跟他一起流过血打过仗的人,靳尚打心眼里觉得亲近。
刀疤老板很是受用,豪爽一笑,“那就多吃点,我再去炒两个菜,还需要什么,就让伙计叫我,我亲自烤。”
靳尚又贫了两句,才放老板离开。
罗镧微微摇头,面对今天这个小话痨似的小东西没辙,将海鲜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吧。堵住嘴。”
靳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话多那只是在你的人面前好不好,你看我对旁人有半句废话吗?你再嫌弃我,以后我不说了。”
罗镧闻言挑唇微微一笑,“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了,谁惯的?”
靳尚一口把肉撸进嘴里,呲牙道:“老狐狸呗。”
罗镧只看着他,宠溺地笑。
记得第一次带小家伙来的时候,还怕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看不上这杂乱的地方,没想带着他,结果靳尚却是兴高采烈的。
不仅跟老板有说有笑,还吃得大快朵颐,模样是真开心,巴巴地跟他抱怨着以前他就喜欢吃大排档,但他妈不让,看得他可紧了。
后来他出去拍戏,有时候跟剧组人员出去,不拣什么高档餐厅,专挑大排档,横店的烧烤摊几乎被他吃了个遍。
“但这家烤的格外好吃,你这兄弟的厨艺真是没的说。”
大小两只狐狸面对面撸着串,喝着酒,不过几十块的白酒,自然比不得他们平时喝惯了的红酒洋酒,但就是别有一番辣意在喉头。
酒入肠胃,说不出的痛快、干脆。
大多数时候,都是靳尚在说,罗镧默默听着,偶尔应和两声。
靳尚这人也怪,在外人面前是个傲娇的小公举,在熟人面前就一直是放飞自我的状态,经常话说个没完,一张小嘴叭叭叭个不停。
出道前期靳尚走的一直是雅痞风,脑后扎个小辫,留个小胡子,性情也是混不吝,对人对事都冷冷淡淡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山王子的性情变了,能卖萌能讲段子,也爱开玩笑了,按媒体人的话说,就是万年寒冰突然解了冻。
冰山王子不冰了,为什么?
因为有人把他焐热了。
而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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