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柳沐倾只觉得那针真的扎在了自己身上,如此珍贵的葡萄酒,却被他们如此糟蹋。
罢了,反正这些钱她都会算在顾景书身上,只是可惜了这些酒。
片刻后,护卫将银针拿起,鲍明礼更是一脸的得意,只等着银针变成黑色。
只是,时间过了一会,又一会,那银针却始终不见变色。
鲍明礼脑袋瓜子扬得极高,压根就没注意到银针是否变色,他只居高临下的问了一句:“世子夫人,眼下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要说?”
柳沐倾轻嗤一声:“鲍明礼,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鲍明礼还不服气,直愣愣瞪着柳沐倾:“这银针都变成了黑色,世子夫人还要狡辩吗?”
直到旁边的护卫小声提醒了一句,鲍礼明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银针。
在瞧见依旧没有变色的银针后,他的脸却瞬间变了色:“这,这怎么可能?”
柳沐倾面上挂着笑意:“鲍明礼,莫不是这银针出了问题吧?
本夫人不才,碰巧认得一位神医,要不我去叫那神医亲自送些银针来,你们再重新验过?”
鲍明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他梗直了脑袋,咬着牙道:“验,继续验!”
柳沐倾嗤笑一声:“鲍管事可莫要太过着急上火。”
那几名护卫闻言,又直接将第二个橡木桶打开,接着他们再次将银针放入桶内,看得柳沐倾又是一阵心疼。
这一回,鲍明礼可不敢像上次那般耀武扬威了。
他眯缝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银针,待那些护卫将银针拿出,他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是,他等了又等,依旧没等到那银针变色。
“这,这不可能!”
鲍明礼记得清楚,这银针乃是晋幽王亲自交给他的,说是府医特意准备好的,百试百灵,从未出过岔子。
可眼下这银针始终不变色,又当如何解释?
那几名护卫也是面露难色:“大人,咱们……这还继续验下去吗?”
鲍明礼不服气,亲自拿了一根银针去查验。
只是结果却没有半点改变,他看着手中丝毫未变的银针,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柳沐倾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此瞧着,这密报似乎是真出了问题,真是可惜呐。
不过话说回来,晋幽王府难不成都是些酒囊饭袋之类的草包,拿了密报,不想着先去核实真假,就这般大张旗鼓的前来闹事。
如今可倒好,只怕这晋幽王的脸面都要被你们丢尽了,鲍管事,眼下你又当如何收场啊?”
鲍明礼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双写满阴鸷与算计的小眼睛转得那叫一个快。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想出一个能够挽回眼下局面的法子。
柳沐倾见状,十分好心地帮他出了个主意:“这里还有十多桶,要不,鲍管事再继续验下去?”
鲍明礼心里一盘算,眼下已经验了两桶酒,若是就这么偃旗息鼓,不仅无法完成王爷交代之事,还会连累晋幽王府颜面尽失。
既然王爷说了此事已经做好万全准备,那有问题的酒定然就在后面这些桶里,他就不信将这些酒尽数验完,还找不到它来!
如此作想,鲍明礼一咬牙、一跺脚,干脆破罐子破摔,验就验:“来人,继续验!”
“等等。”
是沈亦安开了口。
鲍明礼终是抓住了机会,咬牙切齿地看着沈亦安:“怎么,你这是心虚不敢了?”
沈亦安微微一笑:“并非如此,只是,方才尔等已经浪费了两桶葡萄酒,沈某心中实在觉得可惜。
且按照方才世子夫人与鲍管事立下的约定,这葡萄酒原是要卖一百两一桶,两桶便是两百两。
若是按照百倍的价格赔付,那便是两万两银子,在下不过是想提醒鲍管事一句,若是鲍管事要继续验下去,这银子可备好了?”
鲍明礼脸色瞬间煞白:“什么,两万两银子?”
柳沐倾点点头:“没错,正是两万两,鲍管事该不会是因为拿不出银子,就不敢继续验了吧?”
鲍明礼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他方才还不屑一顾,连价格都没问一声。
可如今,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虽说是晋幽王亲自跟他说的,这酒里不可能没有毒,可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他也不可能反过头去质问主子。
且眼下这么多人都瞧着呢,他就是想作妖也找不到机会。
谁又能想到一向精明的王爷竟也有失算的时候?
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护卫见鲍明礼也有恍惚,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大人,还验不验?”
鲍明礼恨不能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还验什么验?若是再验出来无毒,那他岂不是又要多赔一万两?
柳沐倾也适时地出来催促了一声:“鲍管事,这是不准备继续验了吗?”
鲍明礼立刻赔上一张笑脸:“世子夫人,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今日之事,实在多有打扰。
不如这样,这两桶酒便由小人按原价买下,就当是小人的赔礼……”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柳沐倾打断了。
柳沐倾冷笑一声:“鲍管事这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吗?
方才说得好好的,要以百倍的价格买下,怎么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鲍管事就不认账了?
难不成是这晋幽王府只手遮天,便可随意欺压旁人?还是说晋幽王府从未将武安侯府放在眼里?
如此,我倒要同侯爷好生说道说道此事。
若是侯府哪里得罪了晋幽王,王爷大可以直接处置了侯爷,又何须专门派人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柳沐倾一番话,直接将鲍明礼的后路给堵得死死的。
鲍明礼也听出了柳沐倾话里的意思,若是他不赔这酒钱,此事怕是要演变为晋幽王府与武安侯府两府之间的矛盾。
甚至是因此激起民愤,引得京中百姓对晋幽王府不满。
且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却十分清楚,林舟可是一直效忠王爷的。
虽说前几日王爷对林舟也有些微词,但只要王爷尚未开这个口,自己一个当奴才的自是不敢替主子做这样的主。
若是因此再影响了王爷在朝中的势力,那他可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他又如何能拿得出两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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