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午要放广播,她现在都是晚一个小时去上班,等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去粮食加工厂找了一趟罗丽娜。
罗丽娜听她说完,也没含糊,直接告诉她,当时她在沪市买的就是一块五,如果一连连部有人来找她调查,她照实说就行,甚至可以陪他们去打个电话给沪市的家人,让那边去百货大楼看看再告诉他们价格。
卓云乔对她表示感谢,她连连摆手:“我只是说真话,要是需要我故意说假话包庇你和你妈妈,我也是做不到的。”
卓云乔笑了,这不正是沈建华所说的沪市人的性格特点吗?说人情淡漠也可以,说人家拎得清也对。
放下心来回到家,她又开始了美好的读书时光。
这次她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一面品着茶,一面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命运起伏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等她下午下班后放完广播回到家时,三个儿子争先恐后地向她汇报着军棋的妙处。
“妈妈,要是知道军棋这么好玩,我们早就天天下棋了。”
“小姑和小姨她们班男生一听我们只会比大小,还嘲笑我们,不过被小姨训了一顿。”
“还是怪我没有早点去问,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大宝懊悔不已。
沈建华已经被他们吵得头疼,命令他们:“现在收起棋盘,开饭了。”
三个小家伙麻溜地端碗摆筷子,吃得比平常都快,大宝想早点洗完碗下军棋,眼巴巴地盯着妈妈还没吃完的饭碗。
卓云乔理解他们这是玩上瘾了,就像她曾经玩植物大战僵尸
玩到废寝忘食一样,笑着说:“今天我洗碗擦桌子,去玩吧。”
大宝高兴得蹿了起来,二宝三宝也跟屁虫似的一起进了东屋。
沈建华看看她:“你这不是惯他们吗?回来之后就一直玩军棋,作业都不想写了。”
“毕竟是娃娃嘛,你等我收拾完这一摊,就监督他们好好写作业,不然就没收军棋。”
沈建华宠溺地戳了戳她的脑门,自己收拾碗筷去洗了。
卓云乔赶紧帮忙擦桌子、收凳子,把二宝和三宝的活干了,心里甜滋滋的,自己咋就这么好的运气呢?
她看着儿们子下完两盘军棋,自己也基本搞懂了规则,要求他们今天到此为止,写完作业洗漱睡觉,军棋子交上来,明天放学回来再玩。
三个小家伙很识时务,没有一点反抗就照做了,这倒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沈建华看她把军棋收了回来,来了兴致:“咱俩来下一盘?”
“原来你会下军棋呀,那你早怎么不教娃娃?”
他说:“我以前不会,可是他们从放学就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就听懂了大概。”
她表示不信:“你都没看着他们下,听听就会了?那等会儿可不准赖皮说不懂规则。”
他一脸郑重:“保证按照仙女说的规则来。”
于是俩人就在饭桌上摆开了棋盘,结果第一盘卓云乔就败了。
她表示不服:“重来一盘,我刚才一时疏忽大意,没注意你有个炸弹离我的司令那么近。”
他答应得很爽快:“好,重来。”
结果她再次惨败,人家一个小工兵就把军旗插到了她的大本营里。
等输了三盘之后,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更加坚信三宝的聪明确实是遗传自他爸了。
她破罐子破摔:“不玩了不玩了,这种打仗的游戏本来我也不太喜欢。”
他顺从地收拾起棋盘棋子,说:“那明天我陪你下跳棋。”
她眼睛一亮:“要不就现在来下一盘跳棋,这个我应该不会输给你了吧?”
他却不同意,说孩子们作业差不多做完了,马上就该出来洗漱睡觉了。
她今天不赢一次不甘心:“那咱们等他们睡了,在床上摆棋盘,就下一盘。”
他正要说话,大宝就带着弟弟们出来洗漱了。
等孩子们睡到床上,他俩也洗漱完毕,距离熄灯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卓云乔把煤油灯和火柴准备好,就准备在床上摆跳棋。
沈建华却阻止了她,把跳棋放到了一边,嘴角浅露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她赌气:“哼,不玩就不玩。”
他伸手搂住她,用下巴示意着床铺:“咱们在这儿只玩一个游戏。”
她被他的话羞红了脸,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恰好这时熄灯时间也到了,整个世界进入了一片静谧美好。
卓云峰从弟弟那里得到消息之后,第二天上午就来到了畜牧站,在李国俊的带领下找到了宋站长。
宋站长看看他们兄弟俩,心下基本有了数,当哥哥的卓云峰,身材瘦,脸膛黑,衣着朴素,而他的手下李国俊呢,体面时髦,几乎就是哥哥的对照组。
做养羊、喂猪、喂鸡这些活计,是很难保持体面时髦的,所以李国俊虽有一把子力气,在畜牧站却不能算是个好职工。
宋站长问卓云峰为什么喜欢养羊喂猪,卓云峰老实回答说:“从小在老家缺吃的,第一天到咱们大西北团场,我妈就让我和奶奶、姐姐吃上了一顿羊肉,那滋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真香。”
李国俊在一旁急了,心想哥呀你这是说的啥话,站长听了不得以为你要偷吃站里的羊吗?
宋站长忍不住笑了:“让你养羊可不是给你吃的,羊群是兵团的财产,属于国家和集体。”
卓云峰忙说:“站长,我知道,我说的是交够任务之后剩下的,听说承包就是这样规定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要是没交够任务的话,自己可得倒贴。”
卓云峰忙说:“那是当然,任务都交不上来,说明没干好,我从小就不会偷懒,站长请放心。”
李国俊也在旁边保证:“站长,我哥真的是个实诚人。”
宋站长扫他一眼说:“我知道。你们哥俩还真有意思。”
他又转向卓云峰:“你给你们二连打个报告申请调动吧,他们放你来,我这边就没问题。”
卓云峰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激动得都有点结巴了:“好,好,谢,谢谢宋站长。”
李国俊也一脸高兴,陪他哥出了站长室,心想这下要是去学车,站长总不能说缺人了吧。
说起来所有的事情还真是喜欢扎堆赶巧,第二天上午,秦留福就通知李国俊说,地区举办的驾驶员培训班三天后就要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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