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树官威的朱副团长越想越觉得自己有格局,下午上班后便想给卓云乔上上课,让她深刻体会一下什么是觉悟。
为此他还主动放下身段,到卓云乔那间临时办公室去了。
没想到房门紧闭,他耐着性子敲了几下门,毫无反应,我们的朱副团长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上班时间不在岗,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瞧瞧,什么叫自我中心?这就是。
他沉着脸往团长办公室去了,这事要想按自己的想法推进,必须找对盟友。
可怜的病号卓云乔哪里知道这些,她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正在空间的药店里翻找退烧药呢。
虽然在发烧,她还是理智地没敢连包装带出来,只拿了两片塑封好的,准备压在褥子下面,等会儿有热水了先吃一片。
这几个娃娃咋就这么听话呢?半天也不见谁进屋来,她口干舌燥偏又浑身无力,只好期盼着快点有人进屋来。
最沉不住气的当属咪咪,小丫头从睡醒午觉那一刻起就想来找妈妈,她给三只小猫取了名字,想让妈妈知道。
可然然姐姐拉住了她,板着脸教训她不知道心疼妈妈,咪咪年龄虽小,好胜心可不亚于任何人,拍着小胸脯说自己知道。
可是小猫的名字都被她和姐姐换了三茬了,妈妈咋还在睡午觉呀,以前妈妈可没有这么贪睡,咪咪怕姐姐说她,决定偷偷地从门缝里看一看。
卓云乔正盼着有人来,听到门吱呀一声,却见咪咪趴在门缝处,踮着脚尖正往里瞧。
卓云乔心头先是一喜,又是一惊,万一传染了孩子咋办?
情急之下她用被子捂住口鼻,尽力大声喊:“咪咪快去喊大哥,妈妈病了。”
天哪,这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半天没说话,怎么嗓子干涩得活像老巫婆?
咪咪显然也被这陌生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小小的身子在门缝处顿了一顿,转身就跑,哭喊着:“哥哥,姐姐,妈妈被妖怪吃掉了,妖怪,呜呜……”
卓云乔虽然嗓子哑了,听力并没有受到影响,听了女儿的哭叫,她也只想哭,呜呜,这是被咪咪嫌弃嗓子难听像妖怪吗?
她艰难地控制着刺痒难耐想咳嗽的喉咙,却怎么也忍不住,咳了两下,觉得自己的肺就像个破风箱,运作起来无比艰辛。
很快,伴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几个大点的孩子被妹妹引来了,大宝冲在最前面,然然还在哄着咪咪别怕。
卓云乔再度支棱起来,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句:“都离这屋远点,小心传染感冒。”
虽然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大宝毕竟十二岁了,立刻能听出妈妈病得不轻,忙招呼弟弟妹妹在外面等着,他从门缝说:“妈,我先给你倒点热水来。”
外屋一阵忙活,大宝端着一杯热水进屋来的时候,卓云乔发现他竟然戴着个用手帕折成的“口罩”,哭笑不得,又有些钦佩。
见妈妈一脸吃惊,大宝不好意思地解释:“三宝让我戴的,他说你不让我们进来就是怕传染,戴着个能好点。”
卓云乔不想再发出难听的声音,加上嗓子又痒又疼,便点点头,挥手让大宝先出去。
挣扎着坐起来喝了水、吃了一片药,卓云乔重新躺到床上,想不通自己好端端的为啥突然发起了高烧,难道是提醒自己该好好休息了?
脑仁突然传来针扎一样的疼,她决定啥也不去想了,偶尔躺平一下没啥大不了的,不然人为啥每天都需要睡觉?还不就是因为需要休息嘛。
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感觉额头上多了一块温热的毛巾,顿时舒服了一些。
大宝这个当大哥的勇担重任,烧热水、拧毛巾,给妈妈用温水擦脸、擦手,一丝不苟地学着爸爸妈妈照顾他们几个的样子。
与此同时,二宝已经飞奔着去兽医站找爸爸去了,除了用温毛巾敷额头,他们谁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妈妈吃药,吃什么药,连三宝都认为喊爸爸回来才是上策。
咪咪听哥哥姐姐说妈妈是因为病了嗓子才变哑的,终于放下心来,想进屋看妈妈,三哥告诉她空气里有病菌,如果她把病菌吸入鼻子或嘴里也会生病。
“那大哥咋进去了?”小丫头带着哭腔。
三宝对小妹很有耐心,解释道:“大哥年龄最大,抵抗力强,还用手绢捂住了嘴和鼻子。”
见咪咪似懂非懂,卓悠然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三哥看过的书最多,他说的准没错,你乖乖听话就行了。”
小丫头的眼珠子饿了转:“姐姐,你也拿手绢捂住我的鼻子和嘴巴,我就进去看一下妈妈,就一下嘛。”
“那也不行,你最小,是最容易生病的。”三宝和卓悠然共同拒绝了她。
卓云乔这会儿在温毛巾的擦拭已经睡着了,身体没有那么烫了,反而有种腾云驾雾的其妙舒适感。
突然腋下一凉,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沈建华坐在床边,热得满头是汗,正是他刚才给自己夹了一根体温计到腋下。
沈建华轻轻用手背触了触她的脸,低声道:“等会儿我看看体温多少,太高的话我背你去医院。”
“你快戴个口罩。”卓云乔忍着喉咙疼叮嘱,她知道兽医站有口罩,只不过这时候的口罩都是多层纱布的。
他起身出屋,找出了一只纱布口罩戴上,告诉在门口围观的孩子们:“妈妈感冒发烧,你们马上都快开学了,尽量减少接触,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五分钟后,体温表显示三十八点四摄氏度,沈建华稍稍放下心来,这个温度还不算太高。
他心里很自责,中午看媳妇睡得那么沉,呼吸也比平常重,怎么就没想到她病了呢?自己怕她睡不够,还叮嘱娃娃们别打扰她,让她多睡会。
“真舒服。”被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手心、腋窝、胸口和背部,卓云乔忍不住哼唧出声。
沈建华心里一软,将她额前的一绺碎发顺到耳后:“你这是前一阵忙伤了,突然放松下来,病菌就趁虚而入了。”
她微闭双眼,面颊红通通的,不好意思地咕哝了一句:“我还吹牛说给你们做鱼呢。”
“没事儿,下次你来做。”沈建华愈发心疼媳妇了,“今天你恐怕只能喝点面糊糊了,等好点了再吃鱼。”
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说法,老人都说鱼是发物,生病的时候不宜吃鱼,沈建华决定还是不要冒险。
“煮点稀饭,我不想喝面糊糊。”
沈建华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头:“好,还知道挑食,可见没烧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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