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一夜好眠，卓云乔六点半就醒了，悄悄摸下床，不想吵醒睡得正香的沈建华和女儿。
沈建华听到了响动，故意没睁眼，他知道媳妇肯定是想趁早去捞鱼，不管她是怎么捞到的，能给孩子们增加营养就行，自己也不至于太愧疚。
果然不出他所料，半个小时后，卓云乔又悄悄回到了被窝里，带着点清晨的凉意。
她准备争分夺秒再睡半小时的回笼觉，每当这时候，她就特别庆幸拥有现在这种不用考虑通勤的日子。
今天注定是异常忙碌的一天，卓云乔吃早饭的时候特意告诉女儿咪咪，中午妈妈赶不回来吃饭，让她乖乖听爸爸的话。
咪咪点点头，她还记得姐姐中午会在家吃饭，又和妈妈确认了一遍，这才放心。
大宝三兄弟对于妈妈工作忙已经有点习惯了，只是二宝好奇地问道：“妈妈，那你中午是不是要在外面的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沈建华被二儿子的脑回路再次气笑了，他没好气地说：“沈黄河同学，你这是羡慕吗？有点良心好吧，妈妈大早上就去河边给你们捞鱼去了。”
二宝惊喜异常，也顾不上爸爸的教训，先是在菜盆里翻找，没看到鱼，又跑去院子里的小鱼池看，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哇，妈妈太厉害了，又是两条！”
卓云乔照旧不动声色，深藏功与名。
沈建华早已见怪不怪了，除非这条河是聚宝盆，不然媳妇不可能一去就能收获满满，而且每次捞的鱼种类还不一样。
“我听收音机上说过一种做法，清蒸鱼，特别适合娃娃吃。”卓云乔貌似刚想起来，随口道，“切点姜片、葱丝放到鱼肚子里，再倒点酱油就行。”
她今天从空间里兑换的是两条淡水鲈鱼，刺少，清蒸的做法能最大限度保留鱼肉的鲜味，她怕沈建华没见过，又搬出了收音机菜谱。
三宝羡慕地说：“妈，你记性真好，你都多长时间没听收音机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眼看有鱼吃的二宝心情大好，奉承话足有一箩筐：“我早就说过了，爸爸会动手做好吃的，妈妈最会动嘴教爸爸做好吃的，妈妈是爸爸的做饭老师。”
这话说得让卓云乔都没法接，她擦擦嘴站起身来：“吃好了，今天我得早点走，要跑完十个团场呢。”
等她到了服装厂车间，再次点好了今天要带的货，车队的驾驶员也把车开来了。
这时卓云乔才发现，今天早上自己这一方天地还真有点热闹，几乎没来过厂里的朱副团长居然也来了。
他有模有样地绕着卡车转了一圈，对卓云乔说：“辛苦你们了，中午到饭点该吃就吃，哪个团都有招待所食堂，回来按照出差报销伙食费。”
“多谢领导关心。”卓云乔觉得朱副团长心还挺细的。
朱副团长又交代驾驶员：“陈师傅，咱们这路净是石头路，坑也多，开慢点，开稳点。”
驾驶员一边绑货，一边连连称是。
最后朱副团长才语重心长地对尤艳丽说道：“小尤，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跟卓厂长学习，看她是怎么跟人打交道的，有机会我可要考考你，看你学得怎么样。”
尤艳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衬衣，刘海和双马尾的辫梢也用火钳烫卷了，总之她自己觉得很满意。
再看卓云乔，朴素的淡青色衬衣配深蓝色长裤，麻花辫还是随意用一块素色手绢绑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
她看朱副团长对小尤挺关心，只道是当叔叔的看在侄儿面上，想让侄媳妇求上进。
“朱副，那我们就出发了。”几人坐上卡车，往最近的光明团场驶去。
一个上午很顺利地跑了五个团，因为卓云乔已经提前写好了代销协议，双方验货、签字的手续办得很快，偶尔有售货员会多问几句运动服，卓云乔就解释一下。
走了两三家，尤艳丽觉得自己看懂了，到第四家的时候，她主动跟供销社主任说：“领导，现在师部中学的校服就是我们服装厂的运动服，这三套是样品，你们要是觉得能卖，就打电话给我们。”
这个供销社主任打量打量她，又看看卓云乔，笑着回答没问题，心里直嘀咕，这前进团场的水土就这么好吗，怎么来了俩人，都长得这么水灵？
不过这年头的人还是比较含蓄的，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而且对方又是女同志，这样的玩笑不可能说出口。
在路上，卓云乔对尤艳丽说：“小尤，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咱们服装厂能学的东西很多，只要有心学就行。”
尤艳丽立即信誓旦旦地保证：“卓厂长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保证不给你丢脸。”
卓云乔笑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人都是活自己的一张脸，咋是给别人丢脸呢？”
“哦，我说错了。”尤艳丽并不分辨，马上唯唯诺诺地承认自己说得不对。
也不知怎么回事，卓云乔总觉得这女孩的态度哪里不对，可又不便当着驾驶员再多说什么，也只好一笑而过。
中午三人在追求团场的招待所食堂吃饭，卓云乔虽然从来没报销过伙食费，但她大概也知道会有标准限制，给陈师傅点了一个大碗肉丝面，自己点了个小碗，问过尤艳丽后，给她也点了小碗。
尤艳丽好奇地问卓云乔：“卓厂长，咱们团供销社昨天第一次卖书包就卖完了，晚上连夜找你补货，其它团场会不会明天就找咱们补货呀？”
陈师傅一听也很好奇：“真的？早知道这样，咱们今天多带点货来多好，也不用来回补了。”
卓云乔笑问：“你们知道书包在咱们团为啥卖那么快吗？”
“为啥？”两人异口同声。
卓云乔心说还不是因为广告做得好呗，可现在广告这个概念并没有广为人知，她就举例说：“咱们厂给团中学送了十个书包，奖励给年度三好学生，你们知道吗？”
陈师傅有点印象：“我听说了，我侄儿就是三好学生，开学典礼后把我儿子羡慕得不行。”
卓云乔又说：“对呀，学校的好多学生都见过这种新款书包了，已经有印象了，知道供销社有卖的，所以才抢着去买。”
她不想把自己家娃娃也起到了广告作用这事说出来，省得让人以为她在居功自傲。
尤艳丽脑子转得挺快：“卓厂长，咱们厂能不能在其它团场也奖励一下三好学生？”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说明你动脑筋了。”卓云乔赞许地看着她，“不过这要增加成本的，再说咱们的书包产量还不算太大，不用太着急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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