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卓云乔早就猜到了靳松这么做的意图，觉得他真是又狭隘又可笑，这样不仅卡不住自己的脖子，只会让合作双方之间产生隔阂和嫌隙，破坏合作关系。
她笑眯眯地对李科长说：“麻烦你转告靳副厂长，帆布生产并不是什么高尖端技术，就拿咱们省内来说吧，比你们规模大的厂子也有，比你们规模小的也有，规模差不多的更不缺。”
“卓，卓厂长，你可别，别生气啊，这事书记和厂长都，都不同意，周副和我也反对，就是靳副，他管着生产，硬是扣着不给发货，说要等你，等你亲自来和他提才……”
李科长急得说话都结巴了，这么好的合作关系难道说断就断了？他跑来的那些渠道才刚刚开始发力，奖金还没装到兜里呢，这会儿他都快恨死靳松了。
秦凤兰在一旁哼了一声：“那就让他等着吧！”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招待所，虽然已经是深秋了，可李科长急得脑门上直冒汗，他不肯就此回去，生怕双方的合作已经到了尽头无可挽回。
卓云乔让父母先进房间安顿休息，自己则和李科长坐在了招待所前台的沙发上，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就马上和屯纺结束合作，毕竟李科长在销售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基础已经奠定起来了。
当然，给他们敲一敲警钟还是很有必要的，第一次有靳松这样的做法，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
她依旧不急不躁：“李科长，合作就是要让大家一起发展，一起盈利，我知道这事不怪你，你别太担心。”
“哎呦我的卓厂长，我咋能不担心？不管怪谁，这事都是我们厂做得太小家子气了，你能不能看在，看在咱们以前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
卓云乔打断他：“我这人和你一样，看重长期发展，不会只看眼前。帆布的事先搁一边，我先给你说说家具的事吧，这个你可以顺手就做了，利润可比单纯拿奖金强多了。”
接着她就把省城百货大楼家具柜台如何改善陈列，如何用奖金激励售货员的事细细给他讲了一遍，最后还从包里小心地掏出那张“名片”让李科长看。
李科长一开始还担心着书包的事，可越听越觉得稀奇，嘴巴大张着都忘了合起来，他接过那张名片，禁不住啧啧赞叹：“难怪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省城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平时拽得尾巴都能翘上天了。”
卓云乔暗笑，话糙理不糙，他说的一点没错，现在大家普遍三四十块的月工资，要是服务态度好点，卖出的家具多一些，每个月就能多拿十几二十块，谁会不在意呢？
她把话锋一转，问李科长：“知道我为啥给你说这些了吧？我看了，库屯市的百货商店规模也不算小，借鉴省城百货大楼的方法应该可行。”
“那当然，卓厂长的眼光还能有错？”李科长一是真的佩服她，再一方面也是真想多赚点钱，“我马上就去找他们负责人，简单，不就是照抄别人的作业嘛！”
卓云乔觉得李科长脑子是真灵活，说话也确实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累，她也乐得轻松。
李科长临告别时还是有点不放心，陪着小心问：“卓厂长，那个，运动服和书包合作……还照老样子，行吗？”
“要不然呢？”卓云乔笑着问他，“你跟厂领导说一声，明天也不用派吉普车送我们了，把货车安排好就行，我们可以坐长途客车回家。”
李科长忙不迭地答应着：“你放心，货车一定马上安排，吉普车也少不了，至少能比长途客车快一个多小时到家，别推辞，就当我们给你赔罪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卓云乔自然也不好再推辞下去，表示恭敬不如从命，但要求晚饭就别安排什么招待了，她想陪着父母到市里随便逛逛看看。
李科长哪有不同意的，刚准备走却又想起新产品的事了，忍不住嗫嚅着问：“那个，卓厂长，我记得你好像在电话里提过一下……”
卓云乔刚才是真没想起来，经他这一提醒才想到运动鞋的事，便让他稍等一下，自己假意回屋去拿样品。
她拿出来的是自己那双三十六码的，只是拍照那天穿了一会儿，一直被她搁在空间里。
李科长看她拿出双鞋子来，先是不明所以，继而眼睛发亮：“这，这就是你说的新产品？”
“你觉得怎么样？配上运动服很不错，适合学生和年轻人。”卓云乔介绍道。
李科长激动得直搓手，围着那双鞋转了几圈，越看越觉得惊艳：“真好，这个样式的鞋子可比解放鞋和白球鞋好看多了，价格也能上去一截。”
“就是有点可惜，现在快入冬了，这鞋子太薄，得等到明年暖和之后才好销。”
这个卓云乔心里倒是早有准备，她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前面这半年时间正好做准备，乐威是要开专卖店的，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
李科长心思活络，立刻接上她的话：“等省城开了第一家专卖店，第二家就开在我们库屯市怎么样？这边人口也不算少。”
这正合卓云乔的心意，她问李科长有没有看到合适的铺面，如果遇到了，现在就可以考虑租下来，运动服和书包不太分季节，毕竟很多家长给娃娃买衣服都往大了买，运动服里面完全可以穿毛衣、棉衣。
李科长对本地当然比他们熟，当下就表示会尽快打听，一有消息马上打电话给她。
卓云乔有点惋惜，洋柿子罐头在内地制鞋厂都被她送完了，不然今天还可以给李科长一套，看他这个架势，对她提供的任何商业信息都很有兴趣试一试。
不过这事倒也不用太着急，毕竟明天有吉普车送他们，到时候让驾驶员帮忙带回来也行，她就跟李科长提了一下，让他帮着参谋参谋，主打年节送礼行不行。
李科长还没见到实物，听她描述了一下觉得想法很不错，兴致也很高：“卓厂长放心，等见到东西以后，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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