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你这是弄的啥?”
柳氏一进来他们的院子就闻道来一股子甜甜酸酸的味道。
闻着怪好闻的。
何川心里有些看不惯柳氏进门从不敲门的习惯。
但是也知道自己跟她说了那么多遍也是白费口舌。
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这么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身后,还怪吓人的。
何川回了一句:“是糖蒜。”
“糖蒜?”柳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看着那泡的干干净净的蒜,羡慕道,“这蒜不少银子吧?”
“还好,”何川避重就轻的回答,“婆婆有什么事?”
“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来问问宴儿,有没有张华的消息?”
原来是裴秀秀这些天一直念叨着说是张华离家这好几天,连个消息都没有给家里捎过。
总而言之就是想他了呗。
何川对于这一点倒是深有体会,只是也不知道这张华值不值得裴秀秀如此。
“相公他不在家,去了山里。”
也是巧了,今个儿,裴宴一大早就进山了,他前两天在山上做了陷阱,今天过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没事,我等等他。”
柳氏也不在意,笑着说道。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何川自然也不好赶人,便给柳氏搬了个椅子。
自己接着去忙活还没做好的糖蒜。
“川儿,你这里面是啥?”
柳氏看着一罐字有些发黑的水,甜酸的味道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那个是泡糖蒜的汁,”这也是何川第一次做这个,以前就看杨氏做过一次,但是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不仅是因为蒜这个东西贵,更是因为泡糖蒜的汁用的原料也贵。
听到里面有酱油,有醋,还有糖和盐之后,柳氏就心里暗道果然何川是败家,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被她糟蹋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家里男人非得把她打个半死不行。
也就是裴宴,愿意让她这样折腾,换成别人,说不定都得休了她。
“川儿,你这糖蒜好吃吗?”
柳氏好奇,被这样的好东西浸泡出来的,得是啥滋味。
何川微微一笑:“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到时候泡好了给婆婆拿些尝尝。”
“这咋好意思呢,”柳氏嘿嘿一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是笑开了花,“还是你心灵手巧,你秀秀妹子就不行,这有了孩子以后,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其实柳氏这样说都是给裴秀秀留着面子的,以前裴秀秀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懒一些也是柳氏愿意管着。
但是现在孩子都有了,懒得都下不了床,一说让她干点什么,就说自己要看孩子。
现在这孩子都快成了她的借口了。
“秀秀妹妹这样就很好,我前几天看着秀秀精神不错,这有了孩子都长大了不少。”
柳氏闻言点点头:“这倒是,知道疼人了。”
起码会疼自己孩子。
“川儿,”柳氏又看向她,“我听说裴凤那个丫头这几天经常来你这?”
何川手指顿了下,随后把糖蒜的罐子密封好,轻声道:“也没有经常,就是偶尔来坐坐。”
“这个丫头你可得盯好了,”柳氏提醒她,“我听说这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哦?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柳氏有些欲言又止的,何川一看就知道里面有故事。
“婆婆但说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柳氏还是开了口,“就是当年宴儿去当兵的时候,这裴凤丫头来送过他……听说,听说,还表明心意了呢。”
“还有这事?”何川微微惊讶,这事儿她都没听说过,也从没有在裴宴口中知道半分。
“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你就听听,心里有个数就行。”
柳氏也不愿意多说,她能提醒何川也是看在她这个儿媳妇目前来说自己还算满意,要是真换成裴凤,还不知道怎么气自己呢。
再加上这张华还跟着裴宴做事,要是裴宴家宅不宁,再连累了张华,秀秀也跟着受苦。
裴宴上山一直没回来,柳氏见她从得知裴凤的事情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柳氏也识趣,坐了坐就走了。
……
直到家家户户都亮起来烛光,裴宴才从山上下来。
他今天去看了看之前的陷阱,也可能是因为天灾刚过,陷阱里的动物并不多。
等裴宴提着两只野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还有一个清脆的腌黄瓜,两个人吃,已经足够了。
“快洗手,过来吃饭。”
何川是听着他进门的声音开始盛的饭,这会儿饭菜都还是热的。
裴宴把绑了脚的鸡扔到栅栏里,自己洗了手洗了脸才过去坐下。
“今天儿子闹你了吗?”
“他可乖了,一点都不闹。”
何川给他盛了粥放在他面前,一边帮儿子说话。
“你啊,看他哪哪都好,”裴宴无奈的笑笑,“等以后还是我来管教吧。”
要不然就怕这小子仗着自己娘喜爱为非作歹。
何川嘟嘟嘴,对于这管教儿子一事,她听裴宴的。
裴宴夹了筷炒的喷香的萝卜肉丝,只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何川伸手拦下了。
“怎么了?”
他挑眉。
只见何川淡淡一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我?”
“嗯哼。”
“发生什么事情了?”裴宴微微一笑,宠溺道,“给我说说。”
“不是我说,是你要老实交代,”何川矫正他道,“坦白从宽。”
裴宴想了想:“我今天真得一天都在山上,山上的大树可以为我作证。”
“谁问这个了,”何川瞪他,还山上的大树可以作证,那让大树过来啊,真是的。
“那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裴宴求饶,“要不然您老人家开开恩,提醒一下?”
“今天婆婆来了。”
裴宴蹙眉:“她说什么了?”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管她说什么干什么?”
何川气鼓鼓的看着他。
裴宴无奈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不过这柳氏一来,你就给我闹脾气,定是她说什么了。”
“我闹脾气?”何川难以置信,“你觉得我是在耍小性子?”
“不是,”裴宴解释,“只是你要相信我,不能轻信别人的话。”
“我没有轻信,所以才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何川委屈,“你都没有向我坦白你跟裴凤的事情,还说我。”
“我没说你,”裴宴也听到了重点,“什么叫做我和裴凤的事情?我跟她有什么事情?”
这姑娘还不承认自己是听信了柳氏的话,都扯出了自己和裴凤的事情了。
他跟裴凤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咋还有他俩的事啊!
“川儿,我跟裴凤真的没什么事情,我以前跟她不熟,她家在村那边,咱们家在这头,两家离得远。”
因为两家离得远,再加上裴家村又大,村子两头的人快半个月没见过都是正常。
何川委屈巴巴的低眸说道:“婆婆说当年你去当兵之前,这裴凤来找过你,说是跟你互诉衷肠了。”
这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裴宴一听都愣了,他重复了一遍:“我跟她?互诉衷肠?”
见何川点点头,裴宴一下子气笑了,原来自己的“醉”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那有什么互诉衷肠,”裴宴揉揉她的头,“你啊,当初她来找我,是问我,女子能不能也替父从军,”
当初裴宴作为长子,自愿替父从军,在村子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算是第一人。
所以当初裴凤红着眼睛来找他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女子能不能也这样?”
“女子从军?”何川有些不明白,她听说这裴凤也不是家里的长女,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就算是替父从军也不用她去啊。
“对,当时我说不能之后,她好像就哭了,”裴宴回忆了一下,临了又感叹了一句,“她还挺孝顺的。”
“我想知道事情经过可以吗?”
裴宴以为她不相信,就把自己能想起来的都告诉她了。
何川听完之后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她想去军队,可是上面还有哥哥啊。”
“我也不知道为何,”裴宴不关心这个,他又解释了句,“总之我跟她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
何川渣渣眼睛,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算了算了,还是别提了吧。
“那行吧,我相信你。”
总算是听到了这句话,裴宴轻笑:“那我们能吃饭了吗?”
“当然可以,快吃吧。”
何川殷勤的给他夹了菜放在他碗里,“尝尝,这个味道应该还不错。”
“你也多吃点,我看自从有了儿子之后,你都瘦了。”
“好。”
何川吃着几粒米,心里想着事情。
裴宴不懂,但是她懂女人心啊。
当年这裴凤的本意怕不是什么替父从军,而是想跟裴宴去军队朝夕相处吧。
要知道这一出去,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再说了,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或者,裴宴留在了外面,那两人就见不着面了。
所以当时裴凤才会哭的那么伤心吧。
可是,某人好像就是个木头。
不过,她还怪喜欢这个木头的。
想到这里,何川殷勤的给裴宴又夹了几筷子菜:“多吃点,多吃点。”
“你以后还是少信一些这话,相信我就可以了。”
裴宴敲打她。
何川心里偷笑,面上点头迎合:“好,我相公说的对。”
期间,何川又给裴宴说了说柳氏来的主要目的。
见裴宴皱眉,何川问道:“怎么了?”
“昨天江北来信了,说是张华有些不老实……”
倒不是手脚上不干净,而是靠岸的时候,江北发现他偷偷摸摸的流连烟花之地。
因为他是偷偷摸摸的去的,再加上张华是裴宴的妹夫,江北给他留了面子,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训斥他。
若不是裴秀秀的夫婿,江北也不管这些。
“啊?”何川有些惊讶,“这张华也太不让省心,秀秀这边还看着孩子呢,他就这样,那以后呢,我看这张华不靠谱。”
那是相当不靠谱了。
裴宴都没有告诉她,江北在信里还说这张华私下里好像还吸食五石散。
五石散这东西一旦染上可是个难缠的家伙,丧心灭志不说,还让人一天天挖空身体。
要是这张华真是吸食这个,怕是早晚得出事。
“这事儿还用告诉婆婆和秀秀吗?”
何川有些难以启齿,这怎么说啊。
裴宴嗤笑一声:“张华肯定不是第一次流连这烟花之地了,咱们这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青楼,但是私下接客的也不少。”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何川悠悠的看过去。
裴宴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敲敲她的小脑袋瓜:“别瞎想,这个都是以前做任务的时候调查过的,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咱们这当然也不例外。”
“说话就说话,干嘛敲人家脑袋啊,”何川皱皱鼻尖,“好吧,你有理,我信你。”
“这还差不多,”裴宴笑,继续道,“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江北说他已经敲打过张华了,再看看他的表现吧。”
“那行。”
小两口又说了些别的。
……………………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糖蒜开封的时候,何川早上给自己和裴宴都夹了一个。
她看着已经浸泡之后变得通透的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先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何川也有些忐忑,她第一次动手做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裴宴先试了试,味道竟然出奇的好,酸酸甜甜的,带上一点点蒜味,这几种味道充斥着味蕾,一种难以表达的味道,好像还很和谐。
“还不错是吧,”何川也很喜欢,她自己能吃大半个,剩下的半个又进了裴宴的肚子。
这比她娘杨氏做的那一次还要好吃。
“这要是吃肉的时候吃上一两个,还解腻呢。”
裴宴点点头:“是不错。”
在他们这很少有这种吃食。
因为毕竟是蒜,两人吃了饭又拿蜜露漱了口,清新口气,干干净净。
何川也依照之前的说法,给柳氏盛了一些,大约有十一二个,放在大碗里端了过去,自然也受到了柳氏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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