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实在没有想到这裴凤如此的死皮赖脸,原本还以为就像当初何艳一样不了了之了呢。
谁知道这裴凤竟然是如此的锲而不舍。
她跟裴宴也闹了不下三次了。
有一次两人还因此争执了起来,裴宴也动了怒,两人因此冷战了几天。
这一次在制衣坊刚缓和了一些,又因为这裴凤的突然出现,何川瞬间又炸了。
裴宴心知这裴凤就是个横在两人之间的一个结。
“川儿,别闹了。”
他拉住了从制衣坊里气冲冲的走出来的何川。
何川甩开他的手:“我闹?是,是我闹!”
“既然我那么不省事,你去找省事的去!”
街上人不多,但也有偶尔路过的往这边看。
何川气的眼睛都红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跟裴宴没有关系,但是她就是气他。
招花惹草!招蜂引蝶!
裴宴太阳穴“突突”直跳:“川儿,我跟她……”
“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何川赌气道。
她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裴凤的事,任何都不想!
裴宴有些牙疼,这姑娘钻了牛角尖,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川儿,你冷静一下,”裴宴微微俯身,手扶着她的肩,“我真的对你绝无二心。”
何川别过脸,不去看他。
“你想我怎么做都可以,”裴宴没怎么哄过人,全部的情话都用在了她一人身上,“川儿,给我时间,我可以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你怎么解决?”何川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她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我们去哪,她就去哪,你要是没成亲也就算了,你现在都成亲了,有娘子有儿子了,她还这样,就是道德败坏!”
该浸猪笼的!
何川真是越想越生气,这裴凤太难缠了。
而且刚刚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勾引裴宴,还故意挺胸,太欠了!
不行!
何川越想越觉得心里有火,刚才自己负气走了,还不知道她得多得意呢。
裴宴看着她的小表情很丰富,突然转身往回走。
他连忙跟上,拉着她的手:“川儿,你去哪儿?”
“你别管,”何川再一次要甩开他的手,可是经过刚才那一次,这一次他明显攥的紧了,她没有挣开,看了他一眼,脚下没停,“你别跟着我,我有事没办呢。”
裴宴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她走,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整个路上何川都在酝酿情绪。
到了制衣坊之后,没有发现裴凤的身影,她更加生气。
有气当时发了还好,要不然就会越想越后悔,越后悔越想。
何川懊恼:刚刚没发挥好。
“川儿,我们回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我……”
“别说了!”何川打断他,“也不用解释,这源头还是在裴凤头上,我得把她制服才行。”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这裴凤跟何艳还不一样,何艳一开始还要些脸面,顾着点情谊。
这裴凤可不管这些,出手快又狠。
“那你不生我气了?”
裴宴问道。
其实他也是受害者,本就跟那裴凤没有任何关系,却让何川把账算在了他头上。
自从裴凤和离回到裴家村之后,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两人正说着,江北带着晨曦也绕了一圈回来了。
“晏哥,嫂子。”
他牵着晨曦的手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看何川的脸色,见她脸色没有刚刚离开的时候那么生气了,才慢慢放下心来。
晨曦也能感觉这会儿的氛围比刚才要好点。
“嫂子,你知道哪里卖的头饰好看吗?”晨曦过去挽着何川的手臂问道。
何川到还真是知道有两家首饰店里的东西款式不错的。
就这样两个女人相约去首饰店逛逛。
原本裴宴还想跟着,却被江北拉着了,以“女人逛首饰店,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懂,”为由,把裴宴先拉走了。
何川看着他被江北拉着往前走,还不住的往后回头看她。
她微微垂眸,手指缓缓收拳。
到了何川说的那家首饰店之后,晨曦就开始看首饰,时不时的问何川的意见。
“嫂子,这个好看吗?”
晨曦拿着一个簪子在头上比划。
何川点点头:“好看。”
“那这个呢?”
“也好看。”
“这个呢?”
“也行。”
两人一来一去,直到传来店伙计的偷笑声,何川才回神过来,抬眼看到无奈的晨曦。
只见晨曦两手空空,根本没有什么首饰。
何川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啊,晨曦,我有些出神了。”
“嫂子,既然说了要来看首饰的,你就专心一点,”晨曦拉着她走到一排耳坠前,“看看这些东西,心情就好多了。”
何川笑笑:“好。”
“这才对嘛,”晨曦拉着她,选了一对雨滴形状的耳坠,“嫂子,你试试这个,这个也好看.。”
因为刚刚的乌龙,何川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倒是听话的开始试了。
“好看极了,”晨曦笑着说,随后转头问店伙计,“这个还有一样的吗?”
“还有一件。”
“帮我也拿一个,”晨曦挽着何川的手臂,对店伙计道,“这两个我都要了,结账。”
“哎,晨曦,我来付……”
何川还没说完就被晨曦打断了,“嫂子,一个簪子而已,就当是我谢谢你当初为我和江北操心的谢礼,”
“当初要不是你,我跟江北肯定现在还耗着呢。”
就凭她父母对江北的偏见,肯定不会同意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川也不好再推辞什么。
晨曦给店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包起来。
何川微微一笑:“说到底还是你和江北的缘分,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有缘人分离罢了。”
晨曦闻言,委婉道:“嫂子说的是啊,有缘人分离是最难受的,”她转而开口,“嫂子,你跟晏哥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闹矛盾,不值当的。”
晨曦说的委婉,她继续道,“嫂子,那裴凤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我看晏哥根本没有这个心思,江北也说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裴凤。”
何川点点头,其实她也相信裴宴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只是就像裴浩和小王氏一样。
起初裴浩对小王氏也言听计从的,后来不还是闹成了这样。
他们把最好的一面给了彼此,把最不好的一面还是如此。
见她听了进去,晨曦再接再厉:“嫂子,其实这件事,你对晏哥不太公平,一来他也没理过那个裴凤,二来,他对你绝对的坚贞不二。”
这倒是真的。
何川垂眸微微笑:“年纪也不大,怎么宽慰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晨曦见她总算是有了笑脸,心里也放心了一小半。
“嫂子就别笑我了,”晨曦掩嘴轻笑一声,随后又认真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不忍心看到你们因为这个太争吵,嫂子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当局者迷了呢。”
何川沉默了,她确实因为裴凤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事情,她跟裴宴的事情也容不得裴凤在哪里指手画脚。
“嫂子,你好好想想,因为她,你有多少天没有好好跟晏哥说过话了。”
何川微微垂眸。
另一边
江北刚刚拦住裴宴,没有让他跟着,而是与他直接来了云来居二楼。
“晏哥,来,喝一杯。”
江北举着一碗酒,裴宴勉强与他喝酒。
他的大半注意力都被何川带走了。
江北见状,轻笑一声:“晏哥,瞧你这失了魂一样,多大点出息,再说了,还有晨曦跟着呢,跑不了。”
面对江北的调侃,裴宴也只是无奈一笑,摇摇头。
“晏哥,你还真的非她不了可?”
片刻之后,裴宴认真的开口:“对,非她不可。”
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认定了是她,但只能是她。
对此,江北表示感同身受:“晏哥,我理解你。”
裴宴主动端起酒,与他碰杯。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到了空荡荡的胃里,这个滋味儿并不好受,却让他有了短暂的满足。
“哥,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什么裴凤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都好到让嫂子如此动怒了?”
说到这里,裴宴嗤笑一声,自嘲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跟她有什么瓜葛。”
可就是这样,何川就给他定了罪。
“晏哥,要我说嫂子这也太不懂事了,”江北愤愤道,“我就没见过你对那个女人这样委曲求全过,实在不行,换一个听话的也不错……”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裴宴就一记眼神甩过来。
江北不寒而栗,同时又很无奈。
“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嫂子有些无理取闹了……”
“川儿也是怕失去我,”裴宴开口道,“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好,我知道了。”
裴宴垂眸,拿起酒碗,仰头喝的一干二净。
同时,门外,何川已经无声的哭成了个泪人。
晨曦在一旁陪着她,见状递过去手帕。
“嫂子先进去吧。”
她说着推开了门,何川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与他四目相视,撞进一汪清水里。
“嫂子这是什么时候来的?”江北装模作样的开口。
只是那两人此时眼中只有彼此。
………………
两日后
“哎呦,这不是小何娘子吗?”
何川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头疼,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她转头果然是那裴凤。
何川也堆起假笑,不甘示弱:“真是巧,我相公刚给我买了太多东西,我这不是正要去找他说说他去。”
“这银子要省着点用,钱要花在刀刃上,你说是不是啊?”
面对她的反问,裴凤心里气的不轻。
只是她面上不显,依旧是笑的灿烂。
何川越发觉得这裴凤真是个难对付的。
“我也好久没见过裴宴了,不如跟你一起过去,与他说说话。”
何川闻言真是气笑了,暂且不论男女有别,何况这裴凤竟然能如此自然的说这样不要脸的话,也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不,她一直这么不要脸,只不过最近功力见长,脸皮够厚。
“不知道裴凤姑娘是以什么身份去看我相公的,我听相公说,他跟你从小都没说几句话,怎么这大了就那么亲密了。”
何川今天势必要把前几天受得气给出了,还有自己的场子,要找回来。
她说的直白,裴凤也听得清楚。
她“呵”了一声,张口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何川微微笑:“连我相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你有那么熟。”
这就尴尬了。
裴凤被噎了一下。
“不要给自己加戏好吗?”何川眨巴眨巴大眼睛,“咱们该多少戏份就多少戏份,没必要把一个企图破坏别人家庭的婊……抱歉,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扮演的太深情,感动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别人就是看看戏而已。”
何川一句接着一句,势必要报那天在制衣坊的仇。
好吧,她就是这么记仇。
裴凤被她气的不轻,随后又嗤笑一声:“你在我这口齿伶俐,但是过几日,你就笑不出来了。”
她说的得意又肯定。
何川对她这份自信,就差鼓掌了。
“裴凤,你可能还不明白,若是当年他心中有你,他又怎么舍得让你等他,何况,你自己想想,站在原地的仅仅只有你而已。”
何川说着摇摇头,真是个傻女人。
“当年你来找他,哭着要去从军,如今他还只以为你是体恤爹娘,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心里有你吗?”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裴凤表情戚戚,何川说的没错,当年她就是想要跟他走,去哪里无所谓,重点是跟着他就好。
可是他却一直没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她知道何川说的没错,他若是心里但凡由他一点点位置,可能也会理解她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苦恋那么多年,却爱而不得。
“何川,我很嫉妒你,凭什么你可以站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什么我不行?”
何川闻言轻声道:“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裴凤,我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你想想,若是裴宴真的是那种你能轻而易举勾勾手就跟着走的男人,你还会对他有如此执念吗?”
裴凤沉默不语。
因为何川说的都对,若裴宴真的是那样的,就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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