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嫂子会是内鬼，一想到当初自己从人伢子手里把她买下来，还给她的孩子送到学堂去读书。
原本她都打算好了，以后若是在县里发展了，就把镇子上的家交给李嫂子打理着，毕竟抗抗还在这边上学堂。
只是刚刚那一幕已经打破了何川的所有设想。
李嫂子攥紧那钱袋子，面色难堪：“东家…………”
“到底是我看错了，”何川淡淡开口，“原本我还想着县里那家铺子怎么会那么快就能仿的出来，还真是多亏了你，只可惜，”
何川面露惋惜之状。
李嫂子和那男人相视一眼。
那男人开口：“最后这一次你是故意的？”
他气的牙痒痒，怪不得这次的新品胭脂会被客人找来，有的客人脸上起了红疙瘩，这可是对胭脂铺致命的打击。
何川嗤笑：“只能说是天意，”她说着看向李嫂子，一字一句，“我最后一次的胭脂，经李大夫检查，发现有一株花不适合，放在一起用的话，会起红疹子，”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改而已。”
说起来还真是天意，要不是县里的那家胭脂铺子仿货仿的太厉害，她也不会忙到顾不上先把出问题的那瓶胭脂收起来。
李嫂子面如死灰，嘴里嘟囔着：“原来是这样。”
“你能蠢死吧！”
那男人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裴宴见他不老实，伸腿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这男人也是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一个，被裴宴这么一踢，腾的一下子跪下了。
膝盖的刺痛让这男人老实了，跪在地上也不敢反抗了。
李嫂子喃喃：“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
“刚刚。”
李嫂子抬头看她。
“是刚刚我才怀疑你，”何川看着她，眼神中透漏着失望，“一开始我不想怀疑你们任何一个人，直到我刚刚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才知道这些事情原来都是真的，我刚刚看着你出来，还想着你只是像往常一样只是出来溜达溜达，仅此而已。”
“我…………”
李嫂子嘴角动动，眼眶有些红。
“我把你当成一家人，可没想到你是这样对我的，”何川叹气，“罢了，是我看错了人。”
“……………对不起。”
“你如果真是觉得对不起我，也不会拿我那么多胭脂给他们，”何川说来也怪自己，平时做好了胭脂也不数一数，也是因为自己这个习惯害了自己，“既然事到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川儿，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裴宴蹙眉。
“那些可都是你的心血，”裴宴没有何川那么心软，他手里还紧紧的控制着那个男人，“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接下来胭脂坊都别想好过了。”
这次要是没个教训，只会促使这些人越来越嚣张。
李嫂子偷拿了这么多次胭脂，都足以养活一家胭脂铺了，可见事情有多严重。
“可不关我的事啊，”那男人见要报官，又挣扎起来，“我只是路过，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
狗急跳墙应该就是这个男人最真实的写照了。
何川拧眉听着这男人胡诌，听到他倒打一耙喊着要报官，真的是气笑了：“报官吧。”
真是给他脸了，好说好量的，她都不一定愿意就此算了。
这男人还如此不识相的说要报官，既然他这么想报官，那就报吧，到时候看看谁告谁！
“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那男人又改口了，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也只是为人办事，从中间挣个跑腿的钱，没有几个银子的，真的。”
何川与裴宴相视一眼。
裴宴冷声道：“幕后指使是谁？”
那男人眼珠子转了转：“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放了我，要不然我才不说呢。”
何川抿着嘴：“不说是吧？”
那男人犹豫不决。
“不说？”裴宴勾唇冷笑，手下加了些劲道，疼的那男人龇牙咧嘴的，“说不说？”
那男人本就是一身肥肉，虚胖而已，根本扛不住裴宴的力道，此时疼的直抽气。
“说说说，我说…………疼疼疼………”
何川淡笑：“早说不就完事了，还遭这罪。”
“我只知道他姓裴。”
裴宴挑眉：“姓裴？”
何川莫名的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裴什么？”
只见那男人摇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只是听到有伙计喊他裴老板。”
“说实话，”裴宴使了劲。
“疼疼疼………”那男人痛苦的面目狰狞，“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哪里知道人家的全名啊！”
裴宴见他是真的不知道，才松了力气。
男人差点疼的抽抽过去。
裴宴看了看何川，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就是一个跑腿打杂的。
何川脑海中划过一个人的面目：“如果让你看画像，你能不能认出来？”
男人愣了下，随后点点头：“能。”
片刻之后，何川吹了吹纸面上的墨汁，随后把画纸递给他：“看看是不是他？”
他仔细看了看，激动不已：“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裴老板。”
裴宴微微蹙眉把画纸拿过来，画像上的男人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只是他不认识，何川怎么认识的？
“认识？”
何川抿着嘴点点头。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拿过画纸，这画纸上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送她瓷器的裴轩。
裴老板？
“也姓裴，会不会跟你有亲戚关系啊？”
何川戳戳裴宴的胳膊。
裴宴解释：“裴家村本就是搬迁来的，这一带姓裴的很多，不是哪一个都跟我是一家人。”
至少这个他媳妇儿认识，他不认识的年轻男人，自己就不认识。
“知道了，”何川知道他心里的不痛快，但是书房里还有李嫂子跟那个男人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知道了幕后指使，那就报官吧。”
何川话音刚落地，那男人就嚷嚷起来了：“真不关我的事情，不是说放了我的吗？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能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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