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川与江北制定的赌注也没有像裴宴说的那样,江北的意思是与何川比赛,两个人同时发明一件东西,看谁的东西最后卖的价格高,谁的高谁就获胜,赌注就是江北的一千两银子,而何川这边的赌注是让裴宴在船运行住上一个月。
在这期间,江北可以不参与船运行的运作,换句话说就是想当上一个月的甩手掌柜。
一开始何川是这样想的,不管是谁赢谁输,反正大不了,就是让裴宴晚上在船运行那边看着吗?
如果赢了,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呢,再说了就算花一千两银子来买裴宴一个月住在船运行那也不亏吧。
当然这些话,她可不敢当着裴宴的面说出来。
只是现在不知怎么的就被裴宴发现了,那这个赌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也就意味着这一千两银子………
哎,何川叹气,到手的鸭子都飞了。
“怎么着?你还觉得你亏了?”裴宴被她无奈的表情逗笑了,“我还没拿你说事呢,你连自己丈夫都能拿出去赌!”
“我这不叫赌,我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要不然,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得了?”
何川试图说服他,但是效果很明显,看着裴宴的脸色,何川也明白,这件事行不通了。
“好啦,好啦,我不提了,以后也再也不拿你当赌注了,行不行?”
裴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我可是损失了一千两银子了,你拿什么赔我。”
“赔你?”裴宴轻笑,“你想让我用什么赔你?”
“那要不然你帮我做件事吧。”
何川想了想开口说道,“最近胭脂坊里试色的姑娘请假回家了,不如………”
她看着裴宴开始坏笑。
“我看公子姿色不错,定能把胭脂卖出去。”
“想得美,”裴宴敲了敲她的额头,“我没让你赔就不错了。”
何川皱了皱鼻尖:“就知道,小气鬼。”
“是,就属你大方。”
何川:“…………”
江北这两天提心吊胆的,本来他是想着借此机会坑一把,然后带着晨曦出去转一转,谁知道………
两个人都埋怨对方瞒不住,竟然让当事人知道了,他这两天都怕裴宴找他的事情,只能静观其变了,不过两天也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江北的胆子也就大了,这一天,他凑到裴宴的身旁笑着说道:“宴哥,我就知道你大人大量,不跟我们一般见识,”
“我们也是闲的无聊,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放心上。”
“闲的无聊?开个玩笑?”裴宴轻笑一声,“闲着没事干正好啊,船运行那边要谈合作,你去吧。”
“别啊,宴哥,”江北求饶,他跟何川打赌的初衷,也是不想管船运行这边,要不然他都没有时间陪晨曦了。
“再说了,宴哥,这谈生意,谈合作,每次不都是你出马,”江北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边给他锤胳膊,“我这也没有经验,万一再谈崩了,这么多兄弟跟着咱们去喝西北风啊。”
他说着轻轻的推了推裴宴的手臂。
谁知裴宴测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没关系,如果谈崩了,也就当给你长经验了,本来就没有经验,凡事都有第一次,下次就有经验了,喝西北风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怨的是你又不是我。”
江北:“……………”
江北没想到他会见死不救,苦着脸说:“宴哥,求你了,就这一次,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好,我知道了,我原谅你,”裴宴大大方方地说道,“快去收拾东西吧,这一次的合作方离的有点远,估计的路上都得四五天,早去早回。”
“还是要去啊,”江北的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宴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拿你开玩笑了,真的,真的求你了,再给一次机会吧。”
他说着拽着裴宴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但是奈何裴宴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他起身,把自己的袖子拽了出来:“好好准备,晚上我叫上几个兄弟陪你喝一顿,就当是送你一程。”
裴宴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留下江北一个人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
只可惜裴宴毫不留恋,回头都不曾回头。
“北哥,你也别纠结了,赶紧收拾东西吧,”卓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说道,“这一次的合作方,我打过照面,任重而道远啊。”
“这一次,我从你身上总结了一个道理,”卓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北伸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赶紧滚。”
卓子嬉皮笑脸地跑远了,一边喊着:“北哥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起程了。”
到了晚上,江北又跟晨曦哭诉,奈何晨曦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谁让你瞎胡闹的。”
“我这不是也想争取争取,多多陪陪你嘛。”
江北挽着晨曦的手臂,偎依在她的肩膀上。
原本晨曦都比他矮上一截,此时倒是少了几分小鸟依人的姿态,变得有些好笑。
晨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好啦,好啦,大不了这一次,我陪你去。”
“真的?”江北立马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希冀的看着她。
晨曦抿着嘴笑:“当然是真的。”
“可是这几天赶路,肯定都没有时间照顾你。”
“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晨曦捏了捏他的脸颊,“从我们成亲之后,就很少出去,不如就趁这次机会,也让我见一见你在外面的样子。”
“所以,这就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江北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看着她。
晨曦推了推他:“那有说自己是鸡狗的。”
江北只是乐呵乐呵的笑着。
.………………
糕点铺
“娘,何意成亲,我们是不是要回去啊?”
后天就是何意嫁人的时候了。
“其实你回不回去都行,不过我跟你爹肯定是要回去的。”
杨氏一边逗着自己的外孙女,一边开口对闺女说道,“你这银子都给她拿了,回不回去都可以。”
何意成亲,何川拿了好几两银子给他添箱子。
当时胡芽的嘴都要裂到耳朵根上去了。
“三婶跟我说,让我到时候一定要过去。”
之前胡芽还特地来叮嘱了自己,说到时候这妹妹成亲,做姐姐的一定要在旁边看着,这样的话,妹妹嫁过去以后,也会像姐姐一样,那么幸福的。
杨氏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好吧,既然你三婶特地来说了,那你就去吧。”
“到时候少说话,吃完席我们就回来。”
“我知道,放心吧,娘。”
何川大概也明白胡芽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一般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跟她显摆显摆何意嫁的有多好。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凑凑热闹,反正杨氏也去,到时候她就挨着她娘坐在一起就可以了。
不过何川没有想到,何意的婚事办了还是很盛大的。
当天何川便早早地跟杨氏坐着马车回到了村子里,毕竟她们不能在这些小事上让胡芽拿捏住话柄?
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会怎么说呢?
“川儿跟她二伯娘来了,快进屋喝茶。”
平时胡芽维持的并不是太好,何意成亲来的亲朋好友也不是很多。
大多都是来凑热闹,讨个喜糖吃的。
何川一进屋,便看到何意正坐在铜镜面前,有个喜婆婆在给她梳妆。
“姐,你来啦。”
何意侧脸,看了她一眼,亲热地招呼了一声。
“来了来了,”何川笑盈盈地回了一声,“你快忙吧,不用你招呼。”
何意身上穿着的大红喜服是胡芽亲手做的,选的料子不错,但是胡芽的手艺不是太好,做出来的喜服不算精致,但是比起一般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面料是何川陪着她一起去挑的,当时去的还有何意的准夫婿,小伙子比较腼腆,一般都是何意说了算,当然最后银子也是他付的。
何意的要求不多,只要贵就可以。
当时那小伙子付银子的时候,何川都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
“今天咱们何意呀,就是最美的。”
上完妆之后有几个婶子伯娘都围着她夸赞着。
“是啊,是啊,你瞧瞧,这小嘴巴红彤彤的。”
“咱们何意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这越长大越好看,今天又带了妆了,那更是十里八村,找不到的好媳妇啊。”
何川听着这些措辞只觉得耳熟,当初她成亲的时候,好像这些人也是这样说的。
“那我跟川儿姐谁好看呀?”
何川冷不丁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何意会突然提到自己。
不止何川没想到,周围的人也没想到,看看何川,再看看笑盈盈的何意,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要说这何川与何意两姐妹,两人身高个头是差不多,但是何意比不上何川长得那么精致,何意的嘴唇有些厚,像极了胡芽,而何川更偏向江南地带的姑娘,带了一些柔弱。
这就让人一看到她,就有一种要保护她的冲动。
所以说实在的,这何意就算是带了妆,也比不上何川。
何川见大家都很尴尬,笑着出声解围:“人家都说新娘子最美,当然是咱们何意更漂亮了。”
周围的人都笑呵呵的,只是没有几个人附和。
这原因不言而喻。
但是这不妨碍何意高兴,她觉得自己今天总算是能压住何川一头了。
“我今天的妆容,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何意得意洋洋地说着,“只可惜姐姐是没有机会了,要不然一定要要试一试,肯定比你之前成亲的时候还好看。”
这话说的便有些不好,这分明是咒人家啊,谁家的成亲还能再来第二次呀,说话都不动脑子,周围的人都有些看不上,都觉得这何意到底没有何川有教养,有些登不了台面。
何川干笑两声:“妹妹今天是高兴糊涂了吧,这第一次亲还没成了,怎么就想着第二次了?”
何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脸都要烧着了。
“我只是想让姐姐试试这个妆容,也想让姐姐好看一次,”何意低着头,看着有些委屈。
“多谢妹妹关心了,”何川笑了笑说道,“不过我每天都是好看的,不在乎成亲这一次。”
这话倒是不假,在杨氏的渲染下,何川就算是足不出户,也要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
再加上嫁给裴宴的这几年,他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委屈,所以何川还是像当初那个小姑娘一样,肌肤白白嫩嫩的。
“姐你别误会我,我只是………”
何意说不清楚,越描越黑,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
最后还是胡芽开口:“好啦,好啦,大家都快坐下吧,忙活了一天了,一会儿啊,何意的夫婿就来接她了,大家都快吃点糖,沾沾喜气。”
她这话也在于告诉所有人,今天是她女儿的主场。
“好好好,吃糖,吃糖?”
周围的人也不想在何意大喜的日子里,闹得不开心,也顺着台阶都下来了。
而何意刚刚被何川怼了这一次,也老老实实地闭嘴了,坐在铜镜面前静等着自己的夫婿来接。
从铜镜里可以看到何川的笑脸,她正笑着跟一个婶子说话,何意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凭什么,她就是比不过何川,明明她已经很漂亮了,但是就是没有何川命好!
她说个话就有那么多人跟着赞同,而自己说什么都不是!
何意憋了一肚子的气,索性也不看何川笑的有多么春风得意了,省的看着闹心。
“好了,别撅着个嘴了,”胡芽走到她身边,小声安抚道,“一会定远就来接你了,你可别皱眉头,哪有新娘子不开心的!”
“可是你看看她,刚才说的是人话吗?”何意跟自己亲娘躲在里间里咬耳朵,话语中全是对何川的不满,“就不该让她来,你还说让她看看我嫁的多风光,你看看她,春风得意的,都是拿下巴看人的。”
“就不该让她来,来了也是烦人。”
何意说着又撅着嘴转过去头。
胡芽也无奈:“好了好了,你就消停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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