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不是把东西都给老大家的了?你肯定是都给他们了,你年轻的时候就偏心,这到老了,还这样,你个老东西!”
胡芽骂起人来可不管什么好听什么不好听,她就专挑难听的骂,“你个老不死的,把我的东西给霍霍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现在你就开始装聋,让人伺候着你吃喝拉撒,还一点不让人省心!”
冯氏的院子大,而且在胡同里面,前后邻居都是老年人,就算是有人听到了,也不愿意过来管这闲事。
所以胡芽在这里骂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活得下去的!”胡芽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什么东西,气急败坏的坐在冯氏的对面,“行啊,你装聋是吧,咱们就在这耗着,我看看你有脸不?”
冯氏脸色不好看,也不看这个儿媳妇,只是抿着嘴看着前方。
大有不管不问的意思。
只是没过多大会儿,老大媳妇南氏端着饭菜来了,这个月该轮到他们家管着冯氏吃饭。
这一进门,就看到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南氏的脸拉了下来,恨不得用眼神把胡芽身上剜出来个窟窿。
“吃饭吧!”
南氏把饭菜倒在冯氏的碗里,随后大声喊道,“以后把门关好了,别把什么猫啊狗啊的放进来,再咬着你!”
冯氏默不吭声,拿着杂面馒头就这菜吃着。
倒是胡芽这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翘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
“对了,今天晚上想喝什么?”南氏继续扬声道,“鸡蛋汤行不行?”
冯氏点点头:“行。”
看着这边“母慈子孝”,胡芽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显摆什么啊,还不知道偷的谁家的鸡蛋呢。”
“你在这胡咧咧什么呢,”南氏闻言,怒目圆瞪,“你瞎说什么呢,有本事,就敞开了说,我还就奇怪了,怎么这不要脸的,还占理了?”
胡芽到底比南氏年轻,站起来也比南氏看起来有气势,只见胡芽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了:“你说谁不要脸呢!”
“说别人能对得起你吗?”南氏梗着脖子也不退缩,“看看穿的就像个发情的狗一样,见着送给都摇尾巴!”
胡芽脸色涨红,她在这方面确实是理亏,但是也不代表能让南氏骑到自己头上来。
要知道以前这南氏可是被自己跟何永杰糊弄的团团转,有时候她跟何永杰就在南氏眼皮子底下有动作,南氏个傻子都看不出来。
“我说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就你这个德行,就算是脱光了,都没有男人会多看你一眼的!”胡芽说着冷哼一声,“你要是放聪明一些,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别给自己找难堪!”
南氏本就是看不惯她,此时也忍不了她这些话,咬着牙就朝着胡芽的脸上闪了一巴掌。
啪!
“我让你个小贱蹄子胡咧咧!”
南氏比一般的妇人都要胖些,此时把胡芽嗯在地上,自己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而胡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尖叫着,双手捂着头。
“让你个贱蹄子看不清谁是你奶奶!”
南氏咬着牙,专挑她的脸打。
不一会儿胡芽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南氏还没解气。
“哎呦,我的个乖乖哎,”一道人影快跑两步,上前去拉架,“老大家的,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着晚辈来看过冯氏的何家二爷爷的老婆子张英。
张英没怎么见过这个架势,南氏力气不小,她有些拦不住,便朝着冯氏喊道:“快过来拉一下啊,再打下去可要死人了!”
谁知道冯氏只是背对着这边,吃着饭,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
“老大家的,你可别把自己再搭进去,”张英喊着,这才勉强把人拉开了,“看看这都是啥事啊!”
南氏的头发和衣服只是凌乱了些,再看看现在还躺在地上的胡芽,脸上五个手指印子交错,红肿的厉害,身上的衣服更是拉扯的都有撕裂的地方。
“你们都老大不小了,都是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还打架呢?”张英刚刚也累的不轻,“瞧瞧,这要是被小辈看见了,你们两个还有脸见人不!”
张英没好气的叹气,“孙子都那么大了,你看你们两个!”
南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可见刚才也是用了狠劲儿的。
而胡芽现在还蜷缩在地上,捂着脸哭。
张英又看了眼冯氏,见她还在吃东西,有一瞬间,张英都觉得这冯氏都是故意的,人大夫说了,冯氏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见,只不过要大声一些。
“行了,都赶紧回家吧,”张英推了一下南氏,“别让孩子们看见。”
南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了句:“以后放屁的时候干净点,要不然下次我替你把你那嘴给你撕烂!”
张英自然是知道南氏咽不下当年的那口气,但是既然选择原谅,那就别再揪着不放了。
等南氏离开之后,胡芽还是捂着脸,号啕大哭。
其实张英有些看不上胡芽,不管怎么着,何永杰都是她的大伯哥,平日里都该避着点的,谁知道这两人如此恬不知耻的混在一起了。
“要我说啊,老三家的,你也回家收拾收拾,这件事还是别闹大的好,毕竟你也是当外婆的人了,眼看着何况也要定亲事,你说呢?”
张英说完,见她躺在地上不搭腔,暗自撇撇嘴,还是苦口婆心道,“这要是再让别人知道了,你……之前那些事又要被拿出来了说叨了。”
她话已至此,其余的也不想多说,免得惹到自己一身骚。
“行了,你们在这吧,我就先走了。”
从始至终,冯氏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回头都没有。
谁知道,这边张英刚要走,冯氏转身开口道:“二婶子,你把她扶走吧,看着也伤的不轻,让她回去歇歇。”
张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冯氏会继续装下去呢。
“老三家的。咱们回?”
胡芽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她眼里带着红血丝。瞪着冯氏:“刚刚也不见你吭一声,这会儿装什么人!”
她转身捂着脸,小跑着离开。
冯氏小声嘟囔了一声:“打死也活该。”
张英皱着眉,有些看不过去:“你刚才不也是怕我走了之后,老三家的收拾你,婶子奉劝你一句,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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