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之眼带狂热之色,伸出手来径直握住宁以卿的肩膀,“以卿,你愿意吗?”
宁以卿愣在原地,连挣扎都一时忘记,如同看傻子般地看着陆淮之。
此时她只觉得陆淮之不仅蠢坏,脑子多少还有点毛病。
她知道只要陆宴礼醒过来,陆淮之一定会接连不断地下杀手,毕竟这就是他前世的作风。
但荒唐到叫她去动手陆淮之是不是想杀陆宴礼想疯了?
别说她嫁入侯府之后跟他们大房屡屡不对付,单就身份来说,她可是陆宴礼明媒正娶的夫人!
叫陆宴礼的夫人去杀陆宴礼?
滑天下之大稽!
宁以卿垂眸看向陆淮之紧握着自己肩头的手,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再度袭来,她索性也不再装了,直接抬手别住他的手臂,狠狠用力,一下子将人扯开。
陆淮之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动作,一时惊愕不已,脚下不稳,险些被摔翻在地,还是伸手扶住了桌板才堪堪站稳,他反应过来,原本正要发怒,一想到自己今日的目的,又不得不压下心头怒气。
经过这段时日的较量,他已经明白了,对宁以卿这个人,来硬的非但无效,还只会适得其反。
那便只能委屈自己暂时放下身段。
陆淮之脸上浮现出歉意,轻声哄道:“对不住,以卿,方才我一想到我们还能前缘再续,不免心潮涌动,一时失了礼数,你不要害怕。”
宁以卿冷冷看着他,兀自退后一步,拉下一张脸来,不再说话。
陆淮之想了想,又道:“若有旁的法子,我自然不舍得劳累你去冒这个险,可是以卿,”
“这些时日我才发现,我心里一直有你,一直放不下你,”他面上浮现出痛苦纠结之色,“而他如今这样冷待于你,我实在心痛难忍,难道你还要委屈自己在梨岚院受人白眼吗?”
见宁以卿仍旧不为所动,他悄悄往里屋的屏风处瞥了一眼,又轻声道:“只要此事一成,侯府与宁家的婚事也就无疾而终,宁家救灾有功,圣上必然会多有顾念,按着圣上给陆宁两家的婚旨,我作为如今侯府唯一的男丁,还能再度请旨迎娶宁氏女,到那时,你就是我陆淮之明媒正娶的夫人,是这侯府往后说一不二的女主人了。”
他抛出自以为能让宁以卿上钩的诱饵,一步一步循循善诱,“我同那陆宴礼不一样,他冷心冷情,寡淡无趣,我不会,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待你,再不叫你受那遭人冷落的苦楚。”
“真的吗?”宁以卿冷冷发问,“你若真是心系于我,一心为我打算,大可以想别的法子用别的人动手,为何会让我来行此冒险之事?何况,陆宴礼是什么身份,他若死了,官家难道不会追查?若他日事发,我不就是首当其冲?”
陆淮之显然早就料到宁以卿会有此问,胸有成竹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冒险,只要你按我说的方法去做,此事绝对神不知鬼不觉,便是官家追查,也查不到任何人身上。”
宁以卿微微踱了几步,似是真的在考虑陆淮之的建议,未几,她微微歪头,试探道:“你准备要我如何去做?”
陆淮之微微含笑,“人食五谷杂粮难免病痛,何况陆宴礼原本就是个沉疴多年的病秧子?你是梨岚院的主母、他的夫人,由你在他饮食之中动些手脚,没有人会发现异常。”
宁以卿眼观鼻鼻观心,但笑不语,陆淮之果真是要下毒,同前世的路数近乎一模一样,前世他先是在陆宴礼的饮食之中做了手脚,陆宴礼戒心重没能让他得逞,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一些亡命之徒对陆宴礼行刺杀之举。
陆淮之虽然阴毒,脑子却不大聪明,是以屡屡受挫,直到前世陆宴礼都重回边地征战沙场之时,他都得不了手。
陆淮之见她一直不回应,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他几步向前又要靠近宁以卿,却被她轻巧躲开,他只得耐着性子又道:“以卿,不要再瞻前顾后了,以后可未必有此等良机!”
宁以卿听到这句话,觉得不大对劲,忽然开口问道:“为何这么急?”
见陆淮之不回答,她又试探道:“圣上传了口谕,过几日陆宴礼就要进宫面圣,若恰好此时陆宴礼身死,难免圣上动怒牵连侯府,到时只怕连这爵位都会收回,你到时一无所有,又要拿什么来许我未来的尊荣地位?”
“圣上还要见他?”陆淮之咬了咬牙,忽然阴恻恻笑了起来。
“那就更得快些行事了,至于旁的,你都不用担心,只要他死了,自然有人助我直登青云。”
宁以卿闻言,心中一沉,手掌倏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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