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打来电话的时候，宋阳枫正在公司加班。
这些天他一直都会主动加班到很晚，只是为了让自己忽略那种她不再黏他后的失落感。
他驱车赶到酒吧，就见秦九正被一个醉汉搭讪。
看见被吓到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一样的女人，他第一时间快步冲了上去。
捏住那人的手腕，他冷漠警告：“立刻滚。”
醉酒的破洞裤大叔被推得一个踉跄，在他眼神威慑下留下一句狠话：“你、你给老子等着！”
秦九扑到宋阳枫身上，八爪鱼一样抱着他，打了个嗝，声音里满是委屈劲儿：“呜呜，宋叔叔，他们不给我酒喝。”
“我明明已经成年了！”她这会儿好似将刚才的一场虚惊忘得一干二净。
因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被酒保当成未成年的她，想要借酒浇愁都没法。
宋阳枫扫了眼桌上的果汁，对上她闪着波光的杏眼，霎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好女孩不该来这种地方。”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酒吧里的乌烟瘴气都让他很不适应。
秦九眼里含着泪水，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宋叔叔觉得我不是好女孩？”
“你走吧，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她退到沙发，趴在桌上无声哭泣。
“怎么会没关系？”宋阳枫坐在她身侧，“我答应过老夫人会好好照顾你。”
秦九抬起头，泪水已经模糊双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我在你宋阳枫眼里，只是一种责任一个累赘？”
“小九……”她满面泪痕的模样，让男人的心酸胀发涩。
秦九自嘲一笑，绕到沙发另一侧角落远离他：“我不是一个犯贱的人，以后绝对不会再打搅宋律师，没什么事的话，宋律师就请回吧。”
宋阳枫没有离开的意思，往里侧坐了坐，对桌抓住她的手：“小九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九甩开他，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宋律师不走，我走就是。”
头也不回往外走，只给宋阳枫留下一个利落冷漠的背影。
“小九！”宋阳枫不顾形象喊了声，不少人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他立刻抬腿追上去，在接近门口的位置抓住秦九的胳膊。
“不是要做陌生人吗，宋律师追上来做什么？”秦九偏头，紧抿着唇，倔强的不肯让眼泪再次落下。
宋阳枫看着她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决绝模样，再也难维持以往的沉稳。
他望着她半晌没说话，抓着她的手也不曾松开，好似在担心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彻底消失。
被他揽进怀里的秦九挣脱不开，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她捏着拳头砸他，又舍不得用太大力气。
“宋阳枫你混蛋！”脱口的话带着莫大委屈。
“好了好了小九不哭。”宋阳枫拍了拍她的背，“是我混蛋，我最混蛋。”
他低声诱哄。
秦九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的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所在位置是酒吧外的长廊，这道长廊也起着隔音作用。
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经过他们身侧，宋阳枫揽着她腰朝外走：“出去再说。”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探头探脑，在他们出去的时候也偷偷跟在身后。
确定两人就在酒吧外的广场上闲逛，那人立刻回了酒吧报告。
宋阳枫还不知危险来临，和秦九并排走着，两人身影被灯光拉长，看上去异常般配。
他递来一颗糖，看到秦九亮晶晶的眼神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秦九嘴里含着糖果，傲娇偏头：“难为宋律师记得我的喜好。”
“还在生气？”宋阳枫声音低沉而磁性。
秦九瘪着嘴没理他，一副自己就是在生气的模样。
秦氏爱情质变法则之一，就是掌握情绪喷泉精髓。
一味的顺从只会让男人觉得理所当然，偶尔的情绪爆发才能让他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两相无言，像是比拼谁的耐心更大。
秦九闷闷低头，站在他身侧也不发话。
他最终忍不住询问：“电话里，小九说要嫁人是怎么回事？”
“秦氏现在的状况宋律师应该最清楚。”秦九站在原地不动，“家族联姻是延续秦氏风光的唯一捷径。”
利益交换，向来是大家族之间交往的最好手段。
宋阳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回去吧。”
秦九不肯走，抬头直视他逼问：“你希望我嫁给别人吗？”
她眼里亮着光，溢满了期待。
只要他摇头，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跟他。
不等宋阳枫回答，一群人就拦在两人面前，为首的正是之前的醉汉。
他醉醺醺的站立不稳，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
“就是他推的老子，嗝~给老子揍他！”咕噜一口酒，他淫荡的视线越过宋阳枫，落在他后面的秦九身上。
秦九紧张的抱着宋阳枫的手：“宋叔叔，我害怕。”
“别怕。”宋阳枫将她护在身后，冷眼扫视将自己围住的几个青年，“我是律师，好心奉劝你们，不想进监狱就赶紧离开。”
其他人明显有些犯怂，那醉汉晃晃悠悠走近了些：“律师？就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也照样得挨打！”
“上！有什么事老子担着！”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一股暴发户气势扑面而来。
宋阳枫在秦九面前也不好意思犯怂，只让她退到一边，自己跟眼前的人对上。
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还没学过功夫，很快就吃了大亏。
斯斯文文的男人被踹倒在地，白色衬衫上是灰扑扑的脚印，黑框眼镜歪七扭八的挂在鼻梁上要掉不掉。
醉汉一酒瓶砸在他脑袋上：“继续给老子嚣张啊！”
碎片掉落，宋阳枫头上渗出血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衫，在灯下看起来格外恐怖。
见事情闹大了，醉汉连同几个帮手迅速撤离。
“宋叔叔！”被吓懵的秦九扑上去将宋阳枫扶起来，泪水大滴滚落掉在他脸上，“宋叔叔你不要吓我呜呜……”
宋阳枫被送到医院，她一直守在他的病床边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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