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无声地穿梭在城市的道路上，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暴雨依旧下着。
狂风席卷着光秃秃的树枝，树枝看着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被狂风吹到地上。
车子缓缓行驶了近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一路上，沈璃沉默着蜷缩在车窗边，暗淡的眸子望着暴雨肆虐的窗外，人形寂寥，车辆也寥寥。
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从刚开始的绝望到冲动愤怒再到后来的崩溃，慢慢地，崩溃褪去，她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无悲无喜木偶人一样的女人。
如果不是手腕上还残留的疼痛提醒着她，她会以为今晚所发生的的一切都是一场她做的梦。
梦，醒了，枕头，也湿了。
身旁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狭长的凤眼斜瞥过去，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璃的后脑勺，黑眸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右手拇指轻捻着左手无名指，看着沈璃的黑眸意味不明，似乎在想着他的左手无名指有些空，是时候该添一样东西上去了。
那里，三年前是有东西的，空了三年，该补上了。
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一路以来都紧绷着神经的张特助转着方向盘准备往左拐。
车后座猛地传来一道又低又沉的嗓音，说不出的冷，“去民政局。”
张特助仿佛遭受了雷击，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刚想转过头来问厉斯寒是不是说错地方了，一回头就对上厉斯寒又冷又沉的眸子。
张特助吓得脖子一激灵，连忙伸回脖子转着方向盘拐上另外一条路。
一秒，两秒，三秒......足足三十几秒后，从上车以来几乎都面朝车窗的女人，脖子僵硬的像个木头似的转过来了头，“你说什么？”
不过只是一句问话，沈璃说的艰涩无比。
她双耳嗡嗡作响，两只耳朵里像有爆炸的炸弹一样嗡嗡炸开。
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厉斯寒说去民政局？
去民政局干什么？
沈璃忽然恐慌起来，双眼由最初的茫然转变成巨大的惶恐。
厉斯寒轻捻着无名指的动作微微一顿，扭过头看着沈璃。
他看到沈璃的脸色几乎眨眼间血液尽失，皮笑肉不笑又重复了一遍，“去、民、政、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厉斯寒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调格外的慢。
几乎每说出一个字中间就会停顿三秒钟，然后才肯说下一个字。
张特助心惊胆战的看着后视镜，紧紧挨着车窗的女人，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渐渐涣散，瘦弱的身躯，大幅度的僵硬颤抖。
沈璃紧咬住血迹未消的唇瓣，本来唇瓣就被她咬的出血不止，现在又咬伤，还没闭合的伤口立马撕裂开。
“我不去！”
她双眼里都是恐慌愤怒，说的咬牙切齿。
身旁的男人就算是坐着都比她高很多，闻言，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由不得你。”
沈璃猛地屏住了呼吸，双手双脚凉的渗人，她的脸色失尽了血色。
好像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然后一把撕开皮肉去咬里面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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