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张嘴狠狠咬紧颤抖的牙根，下颚骨都紧绷的凸了出来。
她双眼目眦欲裂地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了许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厉斯寒怎么能这么贪心？
三年前的她还能回来吗？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三年前是什么样子了。
更何况一手把她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厉斯寒吗？
他又有什么脸说出让她变回三年前这句话的？
厉斯寒听着沈璃的话，心里像塞了一块苦到发紫的黄连，他动了动喉咙，发现喉咙也苦涩的难受，连嘴都张不开。
沈璃唇角勾起一抹惨白的笑意，慢慢地，嘴角的笑意渐渐越深，她就真的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嘶声裂肺。
厉斯寒心口的疼痛骤然扩大，沈璃虽然笑了，但他却看到的不是笑而是哭，她在笑着哭，又像是在哭着笑。
“厉斯寒，三年前的沈璃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死的很彻底，这辈子都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眼眶渐渐湿濡起来，脸上一片冰凉，她忍不住抬手想去擦掉泪水却越擦越多，像是永远都擦不完似的。
沈璃哭起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只是喉咙里传来似有若无的哽咽声。
如果不是看到她哭红的眼眶，沾满泪水的脸颊，厉斯寒绝不会注意到她正在哭。
厉斯寒被她哭的心里难受，抬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在头顶上灯光的照耀下沈璃那张脸显得越发的惨白。
“她真的再也不愿回来了吗？”
真的不愿意再让我为她重戴一次结婚戒指吗？
半响之后，男人蠕动着薄唇，从喉咙深处溢出这句话，低沉的嗓音仔细听起来夹带着细细的颤抖。
男人半垂着眼帘，盯着沈璃的眼神很冷静，绝色出尘的俊容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了，面容上的情绪也是如死水一般寂静。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男人漆黑的眼底深处，潜藏着一丝任何人都难以察觉的深痛。
沈璃猛地止住呜咽，失神的眼睛聚焦到厉斯寒的脸上。
她张张嘴，喉咙里堵的难受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虽然没说话，眼睛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恨意，和她面对面的厉斯寒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那双眼睛里除了噬血的恨意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一点当初爱慕他深情款款的影子都没有。
目光凶狠的像是刀子一样恨不得把他立马凌迟。
厉斯寒触及到那双眼睛，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像是真的被刀子刺到一样，抬手缓缓捂住了女人的眼睛。
温热的手掌下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湿濡一片。
“沈璃，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三年前的那个沈璃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就真的不愿意再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厉夫人了吗？
沈璃捏在一起的指尖微抖了一下，被男人的手掌捂住眼睛，所以她看不到此时厉斯寒的哀怨的表情。
“不会了，她的身体死了，她的灵魂也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不想再留在人间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不想再留在有你的人间了，因为有你的人间充满了残忍冷酷暴戾，这不是她想要的人间。
厉斯寒心口一窒，眸子有一刹那的骤然紧缩，一股尖锐的疼痛一路顺着肺腑攀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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