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璃此刻没有沉浸在绝望的悲哀里，或许就能听得出男人强硬外表下颤抖的音线。
但，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一样，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如果。
“你说！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这句话，说！”男人无比强硬地命令，心却一点一点地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连这样小的事都不肯答应他？
为什么宁愿躺在手术室里等死都不愿意答应他？
手术室里的温度适宜刚刚好不冷也不热，厉斯寒却觉得浑身冰凉像是掉进了寒风刺骨的水里，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比起身上的冷他的心更是冷
闭上眼，遮住眼底的酸涩，蓦地睁开眼，俊美的面容，更加的冷酷，眼底一丝决然闪过，“你想死？想摆脱我？想离我远远的？
但我告诉你，休想！
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无论你逃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是......死亡！我都会让你不得安生！”
沈璃面色惨白，绷紧僵硬的身躯瘫软在病床上，眼前阵阵发黑，双耳更是嗡嗡作响，这会儿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她却觉得哪哪都是漆黑的。
男人蓦地弯下腰伸手想拔掉女人手背上的针头，沈璃却像是触了电似的往回缩手。
厉斯寒眼神里冒出衿衿寒意，飞快扣住女人躲闪的手腕拔掉针头，干瘦的手背上顿时鲜血横流，红的耀眼，厉斯寒抽出几张纸巾按上去止住血。
止住了血，他二话不说将女人抱在怀里，转过身大步朝手术室门口走去，“回家。”
“不回，我还要给我弟弟......”沈璃一颗心都坠入了湖底，她动作僵硬地在他怀里挣扎，厉斯寒脸色一冷抱她更紧，“你还想给你弟弟捐骨髓......呵.......”
他冷笑着宣判，“我会让他死的更快。”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沈璃挣扎的动作忽地听了下来，仰头看着厉斯寒流畅的下颌线感觉脖子被一双手狠狠掐住一样，喉咙一哽，一股血气蹿到嘴里，她急忙往下吞咽。
血气刺激的生理性眼泪都流了出来，苍白的面颊湿濡起来，男人触及到这样的一幕，瞳孔骤然一缩。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却更加冷峻，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你就算哭死也没用，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只宠物，你的眼泪在我面前不值钱。”
沈璃面白如纸，灰白的唇瓣哆嗦起来，眼底布满红血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
她吸了吸鼻子艰难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有几滴眼泪流到了嘴里，眼泪的味道和血的味道两种味道在唇腔里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苦涩的味道，比黄连的味道还要更苦。
缓缓地仰起头，她盯着男人精致的下颚骨，水蒙蒙的眸子里都是水雾萦绕的雾气。
沈璃知道她的眼泪不是因为厉斯寒，而是嘴里太苦了，一点甜的感觉都没有。
“既然只是一只宠物，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救我？”相比较于救她，她更相信他这是在害她。
男人冷嗤一声，“你还知道我这是在救你？”
若是他没有在出差的时候感到心神不宁焦虑不安，没有火急火燎地坐飞机回来，没有赶来医院......男人心底刚消失不久的恐慌感忽地又出现了，想象那个胆战心惊的后果......他承无法承受！
沈璃就算有一天要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而不是死在冷冰冰的手术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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