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唯抬起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走过来坐下了，“下去吧。”
竹风只能和身旁的人一起低下头，关上门退下去了。
蒋莹好像很开心，她看着面前很大只的烤鸡抿了抿唇，“我开始吃了？”
萧唯给她擦了擦手，“嗯。”
蒋莹撕下来一只鸡腿，却没有直接和往常一样送进嘴里，而是伸手递给了萧唯，“阿九吃吗？”
萧唯目光落在了那只泛着光泽的烤鸡上，抬起眼睛笑，“你喜欢，都给你。”
蒋莹有些不好意思地“诶”了一声，默默收回了手，咬了一小口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萧唯抬起手，白皙的手支着脸，“不会。”
顿了一下，他又道，“这酒不喝了吧。”
“嗯？”蒋莹举着鸡腿一脸茫然，有些含糊不清道，“为什么，你不能喝酒吗？”
萧唯：“......你还小，不能喝酒。”
蒋莹：“？”
她又咬了一口，才看着萧唯歪头道，“我已经十六岁了呀。”
萧唯沉默了一下，缓慢道，“那也还小。”
蒋莹咬了一口鸡腿，觉得好像没有刚刚好吃了，“别的女子也是十几岁嫁人，然后喝交杯酒的啊。”
萧唯微微一顿，挑眉轻笑，“你还知道交杯酒。”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明知道她很厉害，但他总觉得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需要保护。
蒋莹终于啃完了那只鸡腿，她低头舔了舔手指，小声道，“我知道啊，婶婶都和我说了......”
虽然在山上的时候，芸娘只是照顾她穿衣什么的，师傅也不会和她说这些，但是成婚之前婶婶都告诉她了啊。
成婚，要掀盖头，要喝交杯酒，还要一起睡觉。
诶......
还要一起睡觉。
蒋莹抬起眼睛看了萧唯一眼，正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蒋莹脖子僵了一下，要、要和他一起睡觉吗！？
她捏着鸡腿的手有些抖，刚刚太饿了把这个都忘了，忘了，了......
萧唯挑起眉梢，安静了片刻才道，“你要喝？”
他原本以为，她嫁给他就是什么也不懂闹着玩，还想着她不想喝就算了，慢慢来的......
蒋莹默默放下那个骨头，凑过来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喝了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睡觉吗？”
萧唯脸上的笑意一顿，轮廓分明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正要开口，便听到小姑娘声若蚊呐道：
“可不可以等我吃完再喝？”
*
萧唯安静等着蒋莹吃完了那只鸡，一整只。
他安静地坐在旁边，欲言又止。
总觉得，他好像在哄骗小姑娘。
蒋莹反倒非常自在，她擦了擦手道，“好啦，我吃完了，喝酒吧！”
萧唯：“......”
蒋莹伸手拿过了桌上的小酒壶，好好倒了两杯酒，然后伸手递给萧唯一杯，尾音微扬，“给你。”
萧唯有些恍惚地接过那杯酒，其实酒倒是次要，主要是......
她刚刚一脸天真问他是不是喝了就要一起睡觉，仿佛还在眼前。
蒋莹勾住了他的胳膊，“咦，是这样吗？”
萧唯在被她勾住的一瞬间抬起了眼睛，像是害怕惊到她一样，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沙哑，“要和我一起睡？”
蒋莹抬起头，双目澄澈透亮，有些不解，“不可以吗？你有隐疾？”
萧唯茫然了一瞬，又听到小姑娘软声问道：
“不能人道？”
蒋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不能人道的人很多的。
萧唯脑子嗡了一下，她的话就像羽毛一样，在手心轻轻挠了一下，带起了一阵麻酥。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
蒋莹已经摘下了头冠，柔软的墨发披在肩畔，她顿了顿，喝下了那杯酒，然后凑过来很轻很轻地在他唇角亲了亲，还带着酒香，“没事，你长的这么好看，不能人道也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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