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安国公身旁的老下属几次欲言又止。
安国公闭着眼睛道，“怎么，有什么就直说。”
下属抿了抿唇道，“他……竟不是真的有问题。”
下属虽没有提萧唯的名字，但安国公却知道他在说谁。
他靠在马车上笑了一下道，“很意外吗？”
下属：“……”不意外吗？
安国公缓缓敛去脸上的笑意，压低声音道，“皇家和普通人家可不同，普通人家不受宠的庶子虽然也会不得主母和父亲待见，受众人欺辱，但最严重又能如何呢？”
“不过最后娶不到一个心仪的妻子，不能像嫡长子那般事事都有人操心，不能拿到许多钱财，甚至还会被赶出去分门别户。”
“但是，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就死啊。”
外面的雪簌簌下着，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猝不及防地灌进来，冷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安国公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大雪道，“若在皇家不受宠，那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的……”
晚安安
下属微微拧眉，好似有些担心，“那您说，他到底会不会争？”
他跟了安国公许多年，也算是看着蒋莹长大，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非常不希望她卷到夺位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如果九殿下真有夺位之心，那……
安国公声音微微淡下去，“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关系。”
“……啊？”下属微微一怔，低声道，“小人不懂。”
安国公似是觉得冷，放下窗帘，往后靠了靠道，“你没瞧见那丫头刚刚的样子？”
“这哪是成亲三日的样子。”
“只怕早就认识了。”
要争就争呗，谁还能拦得住啊？
下属张了张口，又默默闭了嘴。
也是，瞧刚刚那样子，蒋小姐可喜欢九殿下呢。
若九殿下真是要争，她必定会帮的，任谁也拦不住。
-
蒋莹和萧唯离开以后，老太君便将蒋诚煜叫到了书房。
蒋诚煜低着头与老太君说了在莹华阁与萧唯的谈话，老太君也没意外。
她站在书房里沉默了一阵儿，然后合了合眼道，“……让孩子们准备准备明年的春试吧。”
安定侯府避世多年，原本是没想着让家中几个孩子做官搅和到官场中去的，可如今……
萧唯不管争与不争，他都是皇家的孩子，都是九殿下，都是盛王，都是皇上最宠爱的梅妃的儿子。
他生来就在漩涡之中，争与不争，岂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还不是得被推着走。
蒋诚煜微微一怔，抬起头道，“母亲……”
老太君继续道，“雪越下越大了，咱们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总坐在屋子里是不行的。”
蒋诚煜明白她的意思，但却仍然犹豫了，“官场凶险，那几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大哥已经去了，他的血脉蒋诚煜自然是想替他保护好的。
“你祖父像绍儿这么大的时候，早已上过不知多少次战场了。”老太君道，“你未免太小看那几个孩子了，他们是瓷器不成？”
蒋诚煜抿了抿唇，“那也不该这样，他们若志不在此，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
老太君再次陷入沉默，也是，是她思虑不周全了。
几个孙子自幼在她膝下长大，她倒也不是不心疼，只是孙女在她身边并没有多久就被送去山上，她总觉得亏欠了她，事事都想着以她为先，有好东西也总是先送去山上，时而忽略几个孙子……
“也是。”老太君道，“问问他们的意见吧，他们若是想，那就去，若是不想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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