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挺担心小狼会把人直接咬死的。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呢。
“还没死，还有口气儿呢。”
“那就好。”
-
盛王府，地牢。
沈辞躺在那里，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胸口微微起伏，睫毛一下一下颤着，心中数着数，在算什么时候会有人来看他。
门口很快就传来了动静。
沈辞睁开眼睛，余光看到了一双浅蓝色的绣鞋。
他笑了一声，扯动了脸颊上的伤口，有些疼。
“又来了。”他现在说句话都很费劲，但却还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轻声说。
“沈辞。”蒋莹绕着他走了一圈儿，又停下来道，“我从前很喜欢你的。”
躺在地上的人微微一怔。
蒋莹又继续说，“你在森林那天，我就知道了，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人追杀你，你的伤是自己刺的。”
“距离致命伤口就只有一点点距离，沈辞，你对自己真狠啊......”
“那个伤口一看就是新伤，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的这样明显，你明明知道的，我没那么笨。”
沈辞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咬破了，他穿着那件单薄又肮脏的中衣，手脚冰凉。
是啊。
他做的是挺明显的。
他说的谎话也挺明显的。
可能就是，得让自己死心吧。
他是清醒地跳进的这个坑。
是他自己选的。
蒋莹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沈宅的那几个人，是中了蛊。”
“你是青龙人，对不对？”
“青龙擅长蛊术的人很多，上到皇室，下到平民商贾，都些许会点。”
“但是沈辞，你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你这个时候来玄武，来盛王府，又做出这样的事，究竟想干什么？”
沈辞听完以后才低低笑了，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干，“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来，给我买院子，为了引蛇出洞？”
他知道她很聪明，一直都知道。
她学东西很快，但有时候又会忽略很多东西，说好听点就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蠢。
但沈辞从不觉得她蠢。
只觉得她单纯。
可他觉得单纯的小姑娘，似乎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单纯呢。
“不是。”蒋莹声音很轻，平平淡淡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在青云山的时候也并非将自己的事全都说与你听，我那时候也没告诉你我父亲是玄武的安定侯，我是安定侯府的小姐。”
“所以你虽什么都没与我说，但我从未怪你。”
“你出现的奇怪，说的话也漏洞百出，我还是愿意信你，相信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在被人追杀，你被追杀的时候受了重伤，你在京城无依无靠......”
“沈辞，我很失望，也很难过。”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就当阿辞，死在沈宅的冰湖里了吧。”
她过来好像就只是为了说这些似的，说完也不等沈辞说话，就转身要走。
步子一点没慢。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出了声儿。
“你想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蒋莹步子一顿，回了头。
沈辞身上还在流血。
今日太阳不好，几乎没什么太阳，地牢比平时更加阴暗了。
他没看她，就那样躺在地上看着地牢顶上的一团又一团的斑渍，开口道，“有人，用玄武三座城池来和我换萧唯的命。”
-
蒋莹走上去的时候，手指抖个不停。
镇北王当年夺嫡失败以后便去了青州，他十分不服，不服样样都不如他的天明帝做了皇帝。
他虽远在青州，但却一直在悄悄往宫中安插人手，伺机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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