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庆王不来，她应该早就让院子里的下人们自己去吃年夜饭过年了。
这会儿庆王都吃饱喝足了，也没什么事儿了，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他们还能去吃个年夜饭。
下人们这才低下头道：“是——”
庆王就坐在一旁看着，看着屋子里的人都下去以后才道，“真不愧是你的人，都不听我的话的。”
李莲染抬起眼睛看他，“我明日教训他们。”
若她是庆王，见下人们不听他的，想必心中也会不快。
不过这话只是在他面前说说罢了。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
都是她的人，最多说两句让他们别太明显便罢了。
“不用。”庆王起身绕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瓶瓶罐罐上，“你的人自然要听你的。”
李莲染回头看他，目光诧异。
庆王盯着她面前的罐子们，努了努嘴，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药。”李莲染又将头转过去，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道，“治脸的药。”
“哦~”庆王好像很感兴趣似的，俯身拿走了一瓶，还打开闻了闻，“还挺香。”
李莲染没说话。
身后的人又自己道：“这玩意儿有用吗？”
李莲染回头，伸手想将他手上的小罐子拿走，但却在一瞬间被他躲开了。
庆王抬起手，不给她，低头笑着道，“要抹这个么？”
李莲染抬头看他，两人一站一坐，身后的铜镜中正好映出了他们的身影。
“我替你涂？”庆王抬了抬眉，垂着看着问道。
李莲染定定看他一眼，“你涂？”
庆王笑着点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小罐子，拿着它不放手。
李莲染转了身，跟着一起点头道，“可以。”
庆王眼睛一亮，道，“那你躺到软塌那边吧，都要涂什么，我一起替你涂了？”
李莲染坐在铜镜前，闻言抬起眼睛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对上了庆王的眼睛，她眉眼似画，带着丝丝冷气，“要是出了问题，我拧断你的脖子。”
庆王：“……”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感觉好像有些凉飕飕的。
又是前阵子熟悉的疯女人……
不过——
疯起来也好看，嘻嘻。
“嗯。”他敛神，郑重点了头。
李莲染拿着几个小罐子去软塌那边躺下了，她闭上眼睛，有些懒洋洋地道，“先用蓝色瓶子里的擦拭，再涂白色瓶子，然后是黄的，最后是……”
“好，我记下了。”庆王扫了一边那边的几个瓶子，点头道。
李莲染“嗯”了一声，似乎是不打算继续说话了。
香炉里冒出袅袅细烟，是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庆王坐在她面前，动作很轻地拿起了蓝色瓶子，一边打开它一边问道：“这是什么香？”
“在宝香阁买的。”李莲染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山茶香。”
庆王小心翼翼倒出来点蓝色小罐子里面的东西，用指腹沾了一点，很轻很轻地给她擦拭，“宝香阁东西应该挺多的吧，山茶这种都有，那莲花香不应该也有吗，怎么不买莲花香？”
李莲染躺在软榻上，猝不及防地蹙眉。
庆王手一抖，指腹擦着她疤痕旁边细腻的肌肤滑下去，又猛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
她为什么忽然皱眉？
他说错什么了吗？
还是嫌他话太多了？
李莲染顿了一下才道，“不喜欢莲花。”
庆王抬起头，触碰过她细腻肌肤的指尖还是滚烫的，轻轻“咦”了一声，“为什么啊，莲花不好吗，你名字里不是也有个莲字么？”
李莲染道：“名字里带莲的太多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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