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两个人离开。
老太太的门也不关,灯也不关,回屋休息了。
看来是给自己的丈夫留门。
怎么让老太太开口呢?
唐曼实在是想不出来办法。
唐曼第二天中午又去了,给老太太买了水果。
四个菜端上来,老太太说:“今天不用给钱了,我请你。”
老太太又到门口坐着。
唐曼喝酒,说:“天冷了。”
老太太不说话,张望。
“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情吧,我有一个男朋友,叫竹子,我们相爱着,后来他死了,他总是给我炒菜,那菜炒得很用心,很精致……”唐曼讲着。
唐曼捂着脸哭起来。
老太太过来坐下说:“给我倒一杯酒。”
唐曼愣了一下,给老太太倒酒。
老太太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有点咸了。”
老太太说。
“我感觉正好。”唐曼说。
“这八个菜,是他教我的,我四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走过样,他对我非常的好,可是我不奇怪的是,结婚的第三天,他就是出去买个菜,人不没有回来,我一直等呀,等呀,等呀……”老太太的眼泪滚落下来。
唐曼没有说话,喝了一口酒,听着。
“我等上四十多年,依然没有等到,我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老太太说。
唐曼真不知道说什么。
“唉,不说这个了,你问过我,为什么这儿叫413,我一直没说,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413,四百一十三个逝者,我丈夫送走了四百一十个,说再送走三个,就不再做了,为了我。”老太太说。
唐曼的汗下来了。
“四百一十个?”唐曼很吃惊。
“我丈夫十三岁就开始走阴,他是走阴师,就是送逝者上路,四百一十三个,但是没有完成,我这儿就叫413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叫413。”老太太说。
“走阴师是什么职业?”唐曼问。
“嗯,就是给逝者洗澡,用粉把脸擦白了,死为白,我没有看到过,不过他留下了一本笔记,我去拿给你看。”老太太去了后院,一会儿出来,拿着一本笔记 ,用布包着。
打开,笔记递到唐曼手里,唐曼小心的翻看着。
是繁体字,这个走阴师,其实就是最早的化妆师。
笔记记录的都是每一个逝者的情况,走阴师的妆很简单,就是白妆,粉上妆,然后就是给死者整理,洗澡,梳头……
这个走阴师,二十三岁失踪,就送走了四百多位逝者。
这让唐曼也是很吃惊,十三岁走阴,到到二十三岁,十年间,四百多位。
笔记很厚,唐曼看了一些,合上,轻轻的放回去。
“丫头,你拿回去看吧。”老太太说。
“大娘,这个对您来说,很珍贵的。”唐曼说。
“什么都是身外之物了。”老太太说。
老太太喝了一杯的白酒,说累了,休息去了。
唐曼离开,回宅子。
看了一会儿笔记 ,就休息了。
快五点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唐曼出去了。
叫婉和董礼在说着什么。
“怎么了?”唐曼问,两个人说的事情,似乎很严肃。
“正好,你今天去413了,和老太太聊天了,有人看到,老太太死了,留了一封信给你,封着的,没打开。”叫婉说。
叫婉把信给了唐曼。
她们进了房间,唐曼把信打开了。
老太太竟然知道她叫唐曼。
唐曼看信。
唐曼你好: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相信你,我死后,你给我上妆吧,我知道你是化妆师。
我看过他的头了,正是他走时候的模样,我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我累了,一生了,我死后,给我买一块墓地,把我和他葬在一起,我后院的房间里有一个盒子,那里面有钱……
唐曼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死了,这个是自然死亡,现在就是查这个男人怎么死的。”叫婉说。
“什么时候可以下葬?”唐曼问。
“嗯,我可以申请,尽快。”叫婉说完走了。
唐曼对董礼说:“明天你过去,拿到钱后,给选一块墓地。”
董礼点头,唐曼说累了,休息。
第二天,唐曼去火葬场。
停尸间,老太太很安详。
后天炼化,唐曼在要当天给上妆。
唐曼回办室,闭上眼睛,眼睛里都是那种白妆。
唐曼没有看到过,但是能想得出来。
唐曼看笔记。
笔记中果然有关于白妆的记载。
老太太说,白妆就是白色的粉上妆,其实并不是,笔记中写的,虽然只是白色的粉,但是白色可以阴色,阳色,中色,白竟然有三色?
唐曼合上笔记。
董礼快中午的时候回来的。
“一切都办好了,墓地定完了。”董礼说。
“嗯。”
董礼出去,唐曼站在窗户前,一直到中午下班。
唐曼和董礼回宅子。
董礼定的菜送来,吃饭。
“师父,要小心秦可。”董礼说。
“是呀!”唐曼心思不在这上面。
“是我惹的祸,我会承担的。”董礼说。
“别废话了。”唐曼心有点烦。
吃过饭,休息。
醒来后,给恩革打电话。
恩革说,不敢离开鬼市,除非是哈达同意。
唐曼给哈达打了电话。
恩革来了,唐曼泡茶。
“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唐曼说413。
“白妆,这种妆不要碰,四十多年前的一种妆,单色白妆,一白三色,很难做到的,而且这种妆很邪恶,白妆在,阴魂晒,小妆师,莫进来。”恩革说。
“小妆师?”唐曼说。
“我们都叫小妆师。”恩革说。
唐曼一听,才知道,这白妆竟然如此可怕,如此之高吗?
恩革告诉唐曼,白妆不可碰,知道就行了。
就白妆而言,唐曼是没有看到过。
恩革说他看到过一回,看着就是一脸的白,没有看出来其它的什么,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唐曼问。
“很早了,现在那棺材已经是被迁走了,我不知道迁到什么地方去了。”恩革说。
“形容一下。”唐曼说。
“忘记了。”恩革不可能忘记的,就是不想说。
恩革是怕担责任,唐曼心里很明白,她也没有多问。
那白妆可怕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这样的人,竟然是小妆师?那一个白妆师到底有多高呢?
一白三色,就凭这点,唐曼也是想不出来,这三色是怎么出来的?
唐曼也不去想了,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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