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她与老余家的恩怨如何，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
这个妇人的品行，怕是并没有多么端正。
一个抛夫弃子，钻律法空子的小妇人，如今又为什么提出要留在顾家，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绝对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想天天看到两个孩子，留在自己的儿女身边。
“就让她以......以我奶娘的身份留下，怎么样？”
瑞诗的眼中闪着期冀的光，声音中透着坚定。
“我只想娘亲留在身边，时常可以看到她就好。”
“我娘她......吃得不多，月例银子就照着春儿婶子的来便是，也不必另外多给。”
“至于衣裳......”
小姑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纠结。
“孩儿愿意自己的衣裳料子穿得差一些，省下来的银钱，给我娘做两身细棉料子的新衣服，算是......全了我对她的一片孝心。”
瑞诗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顾阿娘那张始终冷肃着的脸。
琴嬷嬷几人，看着几乎快要眉开眼笑的定氏，急在心头，却又碍于身份，只能在一旁干等着大小姐做出决定。
瑞诗的话说完，顾千兰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她的身上，不愿相信这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说出来的话。
她像是个小大人一般，几乎把定氏在顾家的后路，全都安排得好好的。
只是不知道，她的这位亲娘，是否值得她如今这样的操心付出。
“你都想好了？确定要让你亲娘留下？”
“我可以同意，让定氏每个月来顾家看望你和瑞书两次，并且这两次都能让她在这里留宿一晚。”
顾千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瑞诗，缓缓地说道。
“这原本是我对她和你们之间的安排。”
“看在她生养你们一场的份上，让她与你们彻底断绝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你对你娘......情义深厚，如今既然知道她还活在世上，想必是舍不下她的。”
瑞诗的眼底划过一抹坚定，她一脸认真地抬起头，看向这个对她恩惠大于天的女子。
“顾阿娘，求您成全我想和我亲娘在一起的心愿吧！”
“孩儿再给您磕头了。”
瑞诗说着，再次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直听得在场的一众乡亲们，面露不忍。
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是真狠啊！
为了能让定氏长期的留在顾家，自己的额头都磕红了一大片，甚至还不惜与顾娘子唱反调。
定氏兴奋地看向顾千兰，心里几乎已经认定，留在顾家的事已经十拿九稳。
顾千兰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原本可以彻底狠下心来，直接开口提出，让定氏带着她亲爱的女儿回去。
从今往后，她们母女二人，就可以在定水村过上相依为命的幸福生活。
可看着定氏那一身的粗布衣衫，还有瘦削单薄的身形，到嘴的话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瑞诗好不容易从老余家的苦日子里挣脱出来，才跟着她过了不算多久的好日子。
这么快，就把这一个小小的孩童打回原形吗？
她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瑞诗现在的选择，又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更情义深厚的亲娘罢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这个孩子不算个见利忘义，不顾亲情之辈，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顾千兰无奈地垂下眼眸，将跪在地上的瑞诗扶起来。
“定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余冬玉不是说过，你后来已经另嫁他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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