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片的油菜花开了，想来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桐素回头看了一眼油菜地，沿着之前踩出来的小径下山。
“嬷嬷，你先回去，我沿着河边去瞧瞧。”桐素将手上的锄头递给李嬷嬷，自己一人往河边走。
河边既然能长出芦苇，那就证明水分还是充足的，只是不知道土壤的肥力够不够？
桐素怀着心事往浅滩走，一时间没注意，一脚踩进淤泥里才反应过来。
“鞋子湿了。”桐素蹲下，将鞋子从淤泥里拔出来，看着还粘着泥巴的鞋子若有所思：“若是将这些淤泥重新修整，不知道能不能种水稻……”
有了想法的桐素，干脆将鞋袜都脱下来放在一边的石头上，挽起裤腿光脚踩进淤泥中。
“啪啪啪！”
桐素学着小时候玩泥巴的样子，用淤泥在远离河水的角落里垒出一小块地方，将带过来的已经发芽的稻谷种子洒在里面，浅浅浇灌几捧水，刚好没过嫩黄色的稻芽。
“且看看后续能不能长出来吧……”
桐素处理完了一切，才直起酸痛的腰慢慢往浅滩外走，不料桐素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一脚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碰”的一声一屁股摔在泥地里。
溅起的泥点洒向四周的草丛，惊动了在芦苇后面的野鸭。
“嘎！嘎！”
一只头顶带绿，翅膀白灰色的野鸭从芦苇丛中，慌张地扑扇着翅膀飞出，头也不回地飞走。
“原来是野鸭……吓我一跳，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桐素上次在浅滩，黑衣人留给她的心理阴影还没完全消失，她对草丛的颤动依旧保持警惕。
“嘎……”
正打算起身的桐素，又瞧见芦苇丛轻轻颤动了一下，不过比起刚刚的幅度，小了许多。
桐素隐约还听见一声鸭子叫，从那边传来，她随手拾起身边的石块，往芦苇丛那边砸过去。
“嘎嘎！”
鸭子的叫声比刚刚听着多了些慌乱，桐素心中大致确定了，顾不得的屁股上沾着的淤泥，扒开高低错落的芦苇叶，寻着声音往里走，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一窝出生不久的雏鸭。
五只小野鸭已经完全脱壳，身上也长出了细细密密的绒毛，但角落里窝着的两只却像是刚刚才破壳出来的，下半身还在白灰色的壳里待着。
“这只还带着壳呢！”桐素满眼笑意地伸出手指逗着想爬出窝的几只小野鸭，“小小年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家伙就想着走路，胆子也大。”
“都跟着我回去吧！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希望你们下半年能给我多生几个鸭蛋！”桐素仔细将窝拢紧，连带着那七只小野鸭都抱在怀中。
天色渐晚，太阳落山后，初春出来的晚风还带着凉意，桐素抱着怀中的那窝野鸭，即便是屁股还湿着，身上也沾满泥点子，也丝毫不觉得冷。
“嬷嬷！你快出来看！我带回来什么东西？”桐素兴奋地捂着怀中的野鸭窝，朝站在井边的李嬷嬷跑过去。
还不等桐素给李嬷嬷看怀中的野鸭，李嬷嬷就先一步看见了浑身都沾满泥巴的桐素，怀中还抱了团草窝朝自己奔过来。
李嬷嬷被桐素这个怪异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才开口关心：“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在哪儿摔着了？”
“我没事，你看看这个！”桐素将手撒开，怀中的七只小鸭子顶着光秃秃的七个小脑袋冒出头。
“嘎？”不知是哪一只胆大的小野鸭先出声试探，稚嫩的叫声让李嬷嬷一愣。
“夫人，您这是从哪里抱回来的这么一窝……野鸭？”
“就在芦苇丛里面，鸭妈妈飞走了，这些小鸭现在就托付给我们了！照顾好它们，过几个月就能吃上源源不断的野鸭蛋！”
“到时候早上吃一个煮鸭蛋，中午煎几个鸭蛋，剩下的还能用盐腌起来，做成咸鸭蛋！”
桐素说着，仿佛已经窥见美好的未来，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夫人，您快别说了，奴婢这就将这群小祖宗安置好！”李嬷嬷光是听着桐素的描述，口水就已经在嘴中疯狂分泌了。
李嬷嬷带着一窝嘎嘎乱叫的野鸭往后院走，她记得那边的院角有一处被适合给这些小鸭子们安家。
“夫人，咱们将这个院角围起来，然后放些水在里面，就够这些小鸭子们活动了。”李嬷嬷用手比划着面前的一小片空地。
“还真是！”桐素抬头看了看翘出来的一截墙角，正好挡住了这个地方，即便是下雨也淋不着。
而且这个地方靠着墙角，刮风也能被墙挡住一部分，围上篱笆之后，填些枯叶在上面，挡风又保暖。
“那嬷嬷你先将这地方扫出来，我去把昨天剩下的竹子拿过来，先简单钉一个篱笆出来围着，这些小家伙们估计也没力气走远。”
桐素将草窝里的野鸭放在地上，转头就去拿竹子和柴刀。
李嬷嬷瞧见她屁股上面的泥印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将话咽进肚子里。
罢了，不说就不说，反正夫人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李嬷嬷移开眼，安慰自己。
桐素倒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厚厚的一层泥巴早就干了，糊在屁股上没了凉意，桐素除了感觉有些重之外，丝毫没有其他感觉。
即便是有感觉，桐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为野鸭们打篱笆。
“嬷嬷，过来搭把手，扶着这个竹片。”桐素简单目测一下距离，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需要几片竹子。
李嬷嬷上手扶着竹片，桐素拿着柴刀一下一下将竹片砸进土壤中，五片竹子成功围成一个半圈。
“嬷嬷，昨日的篾丝还剩下些，你帮我拿过来。”桐素绕着钉好的竹片开始编外层的篱笆，手边放着的篾丝已经没几根，但竹篱笆上面还差半截才能围上。
“诶，好。”李嬷嬷见桐素编得快，也没敢耽误，忙将剩下的篾丝都送了过来。
等桐素将篱笆弄好，天也完全黑下来，眼瞅着过了给谢予安喂面糊的时间，桐素也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匆匆端着李嬷嬷煮好的面糊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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