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素见哈立德的态度还算和蔼，没有生气的迹象，趁热打铁道：“那大当家，您觉得我这个商品如何？”
哈立德自然清楚桐素问这话的意思，他也中意这个商品，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生出了逗一逗桐素的念头，也确实这么做了。
“你这个糕点确实不错，但我们向来不做糕点生意，可以帮你将糕点完好无损地送到京城。”
哈立德看着桐素的反应，似乎想从中再看出些什么来，只可惜桐素按照他们的要求戴了面纱，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灵动的眼睛看向哈立德，莫名让他产生一种想要看一看她全貌的冲动。
“大当家真的不考虑考虑吗？这个糕点其实不止带到京城才能卖，沿途也会有人愿意买的。”
“您刚刚也尝过了，这糕点适合大部分人的口感，而且不是我不能自己送去京城卖，而是我愿意同您做长久生意。”
“哦？”桐素的话，让哈立德来了兴致，“愿意和我做长久生意的人可不多。”
哈立德没有说谎，很多人都愿意让胡商送东西，但是愿意同胡商做生意的人却寥寥无几，无他，只因没有太多的利益可以分。
胡商低买高卖，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的利益，只适合同那些急于销货的商人合作。
“那我便算一个！”桐素没有丝毫畏惧，迎上哈立德质疑的目光。
“那你说说看。”哈立德靠在椅背上，呈现出放松的姿态。
他可太好奇了。
“要说的都在这张纸上了！”桐素将一张提前写好的协议放在桌上。
桐素昨晚突发奇想，葛根并不难得，基本上到处都有，既然材料容易得到，且制作过程没有那么复杂，那是不是意味着能大批量推广？
可怎么普及还需要找到一个能在战乱时期，四处游走的队伍，这才是桐素坚持要来找胡商的原因。
“你想和我谈分成？”哈立德眼中的兴趣越发浓厚。
“你不要钱，要分成？”费里曼不可置信地看着桐素，觉得她估计是疯了，和他们大当家谈这个事情。
也许其他人只听说过哈立德以前跟着镖局跑镖，但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费里曼可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
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胡商，费里曼打死都不会相信，好几次路上拦截他们商队的那些难缠的人，无一不是暴毙而亡，死相凄惨。
当时给了费里曼很大的震撼，从此心中那一点点不服气彻底消失，跟在哈立德身边死心塌地的干活。
可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这般大胆？
费里曼承认，桐素的商品确实不错，但也没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他们这次来庆乌县实际上是还有另外的事情，购货并不是主要的目的。
费里曼真替桐素捏把汗。
“你的品牌不止得带上我们商队的图徽，也包括你……”哈立德勾着嘴角，看向桐素，眼中满满的占有：“你的方子也得是我的！”
看着眼前这个人，李嬷嬷下意识往前一步，挡住了哈立德对桐素的视线，但桐素明显比李嬷嬷的反应小些。
“自然，做生意讲究诚信。”桐素将另外一张纸拿出来，放在桌上。
“段掌柜，去拿纸笔过来，我们同大当家签个合约！”桐素没给哈立德反悔的机会，吩咐段掌柜去拿来了纸笔。
“合作愉快！”桐素看着哈立德落笔又按下手印，这才放心。
“嗯，我很愉快！”哈立德满脸笑意。
而坐在一旁的费里曼已经无法直视他了。
就这么答应了？要分成也答应了？商品都还没拿出去卖就答应了？
可惜没人在乎他心中的疑惑。
桐素和哈立德都对这次的交易十分满意。
若说非要有一个人能理解费里曼的心情，那定然是听完李嬷嬷描述之后的谢予安了。
李嬷嬷感受到那个胡商不怀好意，生怕自家夫人被拐走，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番，着重刻画并仔细描述了哈立德的长相。
“将军，那胡商俊美异常，身长八尺估计比八尺还高！”李嬷嬷硬着头皮说完，就已经感受到了脊背发凉。
见目的基本达到了，李嬷嬷功成身退，满意离开。
“影三，你今日可见到了？”谢予安垂着头，眼带落寞。
“主子，属下今日在外面等，并未进去。”影三如实回答。
似乎不忍看见自家主子黯然神伤，影三又开口道：“主子，其实夫人不喜欢胡人的样貌，夫人更喜欢您的长相。”
虽然这般安慰人有些肤浅，但架不住确实能安慰到点子上。
“她可回来了？”谢予安抬眼问得漫不经心，但仔细看却能在眸子中发现一丝偏执。
“夫人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好。”谢予安应下，抬脚往外走。
谢予安到桐素的房间时，她刚好在对照今日签下的合约整理剩下几种葛根糕的配方。
今日给的那个方子只有红豆馅的葛根糕，其余的会分成三次给哈立德。
“素素在忙吗？”
桐素写得投入，一时间没注意进来的谢予安，直到他出声，桐素才注意到。
“不算忙，马上就好了，你先坐！”桐素让谢予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快速写完了剩下的几行字。
“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朱先生没缠着你讨论事情了？”桐素转身和谢予安搭话，却没注意到自己手上染了些墨，想将脸颊边上的头发拢到耳后。
待注意到手指上的墨水时，脸上已经染上了。
“别动。”谢予安伸手托住桐素的脸，轻轻替她擦着，余光却看见了桌上放着的那份合同，“今日那个胡商很好吗？”
“什么？”桐素没明白过来，有些疑惑的开口。
“素素。”谢予安已经擦干净桐素脸上的墨水，但他的手迟迟没有离开，甚至伸手揽住桐素，慢慢将人往怀中带。
“你今日怎么了？”桐素察觉出他似乎带着些委屈，抬头欲问清楚原因，正好给了谢予安机会。
低头衔住饱满的唇，将她剩下的话都堵在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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