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弓箭为何会有如此强的穿透力，你刚刚分明没有使劲！”
朱文光本就跟在身后，离桐素不算远，自然能看清桐素只是轻轻扣动了下面的机关。
其实就算是桐素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可能将普通的木箭插进去那么深。
但凡换一个人来射箭，朱文光都没有怎么震惊。
“弓弩正是为了适应力气小才被发明出来的。”桐素双手握住弓弩，将里面的木签倒出来一根，转头问影五：“能连发吗？”
“夫人！可以连发，但里面的构造还没有处理太好，连发的时候可能会有明显的阻滞感。”
影五口中的阻滞感，在桐素连续扣动几次扳机之后，感受并不明显，只能说影五是个谦虚的人。
“这样已经很好了，才过去一夜而已。”桐素笑着将手中的弓弩还给影五，“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弓弩定然十分完善。”
“好你个影五！有这种好东西，居然还不告诉我们！”影三早就想试试手感了，比起桐素来，他对武器的渴望要更加强烈一些。
“这是夫人设计出来的东西，我先前也不知道，你不是还说能连续不间断射箭是空想吗？”
影五不敢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毕竟他只是出了个力，图纸是桐素给的。
“这也不是我设计出来的，我只是借花献佛，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记性好便记下了。”
桐素本就不懂这些东西，也只是按照做手工的方式做了出来，能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此言一出，影五是不信的，能将数据都精准提供出来的人，即便不是自己设计的，也绝不可能只是单纯记下来。
朱文光经此一事，看桐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越发怀疑桐素农女的身份。
朱文光就算没接触过普通农户家的女儿，也知晓那些每日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农民，是不会有闲情雅致玩弄笔墨，也不可能认得字，更不可能看见这样先进的武器！
至于影三，对武器一事即便不了解，也清楚影五的水平，若是连他都没见过的武器，在这世上也是不简单的存在。
三人表情各异，皆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你们三个一大早见鬼了？”李嬷嬷刚喂完后院的鸡鸭，看见从外面进来的三人，忍不住吐槽了句。
“嬷嬷，辛苦你了，今早我们吃些新鲜的！”桐素拉着李嬷嬷往旁边走。
那些事情她们操心也没用，既不了解晋国的形势，也不清楚外面想要上岛的人是谁，与其浪费时间白白焦虑，倒不如先将早膳做出来。
自从有了更优质的面粉，桐素就想念那一口脆脆的油条了。
昨天特意提前留好了面酵头，剩下的面团估计也发好了。
桐素掀开白布一看，果真如预料的那般，面团比昨晚大了好几倍。
桐素在案板上和手上都抹上油，取下拳头大小的面团，揉成两份，在案板上压成长方形的样子。
用抹了油的刀切下去，将长方形的大面片切成小条，再将两根面条叠在一起，压扁，用筷子在中间压道沟出来，油胚子就处理好了。
“嬷嬷，油热了吗？”桐素两手还捏着一个油胚子，转头问蹲在灶边烧火的李嬷嬷。
“夫人，油热了，奴婢帮您将案板搬过去，您在这边放不方便。”
“好。”桐素腾出手，抽出一双筷子，顺带将第一个油胚子放入油锅。
浮在油锅上的油胚子发出滋滋的声响，白色的边缘开始慢慢呈现出金黄色，随着桐素给锅中的油胚子翻身，整个油胚子都慢慢膨胀起来，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
“这个很烫，要先放在一边，不要着急。”桐素知晓李嬷嬷的性子，特意嘱咐，用筷子夹起来的油条轻轻晃了晃，将上面的油抖下来一些。
“夫人，您说什么呢！难道奴婢在您眼中就是那般爱偷吃的性子？”李嬷嬷嘟囔着嘴，将炸出来的油条都放在盘子里。
“没有，这不是担心你烫到嘛！”桐素有些心虚，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闻着味儿就来了，尤其是影三，可今日却还不见踪影，想必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冬天的山上，一片荒凉萧瑟，不过幸好还有石头能做遮挡。
此刻的影三正拿着弓弩站在浅滩的小山上，比着距离和射程。
几发木箭射出，稳稳插入浅滩上立着的稻草人身上，这是桐素春天扎出来的，离上岸的地方很近，几乎就竖在码头边。
能射中这个稻草人已经证明这个射程达标，只是目前这个弓弩还只有一把而已，且木箭始终不够有杀伤力，若是反应和挥刀的速度足够快，木箭还是会被砍断。
在一旁站着的朱文光，看着江面上如同浮萍一般的船只，飘荡在依旧汹涌的江水中，面色凝重。
“影三，你们有几成的把握对付这些人？”
“朱先生，若是他们能越过洛水河这道天然的屏障，要么就是他们本身武艺高强，要么就是他们的船只和设备足够强大。”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好对付，但……”影三抬手用手中的弓弩射出一发箭，眸光犀利：“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好！”朱文光只说了一个字。
回到书院，朱文光径直往东厢房走去。
“将军，这几日他们恐怕已经摸清了洛水河的大致情况，最近的一批人，离上岛不过百丈的距离，只是恰逢洛水河突然发难，将他们的船掀翻在河中。”
朱文光毫不怀疑，若不是因为水太冷，百丈的距离，早就有会凫水的人游过来了。
“你们去试过了吗？弓弩最远的射程大概有多远？”谢予安手中还拿着一把弓弩，这是影五赶制出来的另外一把，因为是第一把上手制作的弓弩，效果没有那么好。
影三他们手中的是彻底摸透原理之后，打造的第二把。
“八丈左右，且能轻易扎穿草盾，但若是铜盾恐怕行不通。”影三给出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只是他们人多，到时候用这个弓弩，恐怕木箭的数量不够。”
“够用了。”谢予安抬手抚摸着手上的弓弩，“人都为何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若是我们主动出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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