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四找到刘牙子时，发现他已经溺死在营帐后面的水缸中。
“将人拉出来。”
刘牙子是头朝下，将整个头都埋在水缸中的，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不可能有人再混进来将其杀害，只能说明刘牙子是自己将头埋进水缸淹死的。
有这样坚决赴死的心性，绝对不可能是普通被收买的士兵，应当是一开始就培养好的细作，一直混在军营之中，那也难怪之前排查不出。
“主子，那细作名为刘牙子，找到的时候已经淹死在水缸中，在他的住处也确实搜出了传信用的竹筒和一些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信件。”影四将在刘牙子房中搜到的东西都一一呈上。
“将事情处理好便是。”谢予安没看那些放在托盘上的信件，挥手让影四拿下去，却见影四还站着不动，“还有何事？”
“主子，刘牙子曾经打听过夫人的去向。”影四在调查的时候，盘问一个和刘牙子同乡的士兵才得知。
本来这件事和之前的事情无关，影四也就没多想，但现在查出来刘牙子细作的身份，那他打探的一切事情都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嗯？”谢予安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影四：“他何时打听的？”
“就前几日。”影四如实回答。
“派去盯着樊诚的人可查出些什么？他最近的动向如何？”谢予安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樊诚，除了他没人会这般关注桐素。
影四摇头，“并未有何不妥，他平素不怎么出现，一般都是徐严在外料理大小事宜。”
“继续看着他！”谢予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是！”影四应下，转身出了营帐就碰见了周尚。
“影四侍卫啊！你和将军谈完事情了？”周尚其实已经等在门口有一会儿了，只是影四和谢予安在里面谈话，他才不好进去打扰。
“谈完了，周大夫快进去吧。”影四和周尚说了几句话，便快步离开。
周尚见状也没说什么，掀开帘子径直往里走。
“周伯？”谢予安看见周尚的一瞬间也是一愣，毕竟周尚很少会来军营。
“今日我来主要是想找将军行个方便。”周尚比其他人随意多了，坐在椅子上才开口说正事。
“行什么方便？”谢予安对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疑惑。
“这段时间军中许多士兵都生病了，口唇出血，人也没什么精神，尤其是跟着咱们从南边来的那些士兵，因着这个症状，大半个月吃不下饭，人都瘦成竹竿了！”
周尚说完，谢予安了然。
“北疆的冬季还要持续好几个月，没有新鲜的蔬果确实难熬。”谢予安先前也在北疆待过，最开始来的那几个月正逢北疆的冬季，也是口唇出血严重，几乎吃不下饭，后来待久了才适应。
“诶！现在的北疆可不是以前的北疆啊！”周尚揶揄地看着谢予安：“将军许久没回府，怕是有些事情不清楚吧！”
“何事？”谢予安直觉这次的事情和桐素有关。
“夫人在府中养出新鲜的蔬菜了！而且不止一种，有好几种！”周尚说话时，神色骄傲，仿佛能在冬日种出蔬菜的是他而不是桐素。
“那周伯今日过来是……”谢予安知晓周尚的性子有时候像个孩子，也不同他计较。
“夫人知晓这件事情后，想在军营中也建一个暖房，用来种蔬菜。”周尚这听到风声，军营中在排查细作，今日他来的目的除了来找谢予安答应建暖房的事情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确认军营中是绝对安全的。
“夫人要来军营，自然是得谨慎些的。”
“结束了，细作已经找到，素素若要来，我亲自去接。”谢予安这段时间确实很久没回府了。
“行！既然将军亲自去接，那老夫就放心了！”周尚离开时，还顺手拿了几块放在矮桌上的点心。
上次拿了张期那小子的杏干，若是不拿些东西过去，省得老说他只会吃，不会带东西过去。
这么想着，周尚又去厨房拿了盘花生，才满意地朝张期的营帐走。
至于桐素，她这几日可实在是忙坏了。
暖房里的蔬菜都慢慢长了起来，长得最快的便是豆芽，其次是种植面积最大的小白菜，前几日好不容易将这些小白菜摘完，昨日种在最里间暖房的红薯也开始疯长。
红薯藤从食指长度长到小臂那么长，短短三日的功夫，又长到整条手臂长，红薯叶李嬷嬷带着府上的婢女已经采摘过一轮了，但是摘的速度还赶不上长的速度。
“夫人，这些小白菜都装好了，现在就送过去吗？”李嬷嬷看着满满几个背篓的小白菜，内心成就感满满，就好像自己辛苦养到的孩子，终于到了要成材实现价值的时候。
“再等会儿，武智还和人在后院装红薯叶，豆芽也送些过去，军中做饭，只会少不会多的。”桐素出门忘记拿手炉，站在屋檐下吹着风有些冷，说话时没忍住搓手。
“夫人，您出门没拿手炉便罢，怎么连披风都没带。”李嬷嬷看见穿着单薄的桐素，嘴上责备，但却立马往回跑准备去替桐素拿披风。
“嬷嬷……”桐素都没来得及解释，也没来得及喊，李嬷嬷便走远了。
其实早上桐素出门时，是拿了披风的，只是在暖房里待着，还和婢女们一起摘红薯叶，实在是热，身上也出了汗，这才将披风放在暖房里忘记拿了。
从暖房里出来之后，桐素心里惦记着给军营送菜，加上身上也还热乎着就没注意。
等李嬷嬷重新拿了披风和手炉过来，武智等人也将豆芽和红薯叶装好了。
看着满满两大车的蔬菜被运走，才安心回去吃早饭。
“夫人，今日刘厨子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春卷，还有米粥，您快尝尝！”李嬷嬷将饭菜端进来时还热乎着，往上冒的热气混着香味一起，让桐素食指大动。
酥脆的春卷里裹着的虽然不是虾仁和韭黄，但是鲜嫩的猪肉配上新鲜的豆芽，何尝不是一种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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