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可认识他？”谢予安心中紧张，同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樊诚眼中的爱意，更何况那爱意毫不掩饰。
桐素一路上的沉默，也让谢予安更加慌乱。
“我……”桐素看着谢予安，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向他坦白：“我之前被送去岛上时，撞坏了脑袋，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今日那人我不认识，但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很确定我从小没有离开过上山村。”
桐素迷茫的表情落在谢予安眼中，他有自己的思量。
她或许真的不认识樊诚，但也绝对不是上水村的王小花！
此前谢予安便一直有这样的怀疑。
桐素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人的知识、心态和阅历几乎是直接相关的，若是她从未离开过上水村，那些千奇百怪的思想莫非是神仙告诉她的？
谢予安不信神妖之说，但不管桐素是人是妖，他都不会在意，他只在意她是她！
“樊诚此人心机深重，此前太后观音像中的石油便是他一手组织的，最近传回来的消息，他和西北的徐严来往密切，说不定是西北那边的人。”
谢予安查了月余，掌握到的消息也仅有这些，这就足以证明此人并不简单。
若是换成其他人，被影三等人查上一个月，从小到大哪怕拉裤子都能被查出来。
“那他定然知晓石油在何处！也知晓石油的用途，不然他不会在观音像中放石油的！”桐素原来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现在居然同他正面对上。
那人眼中的情谊不像作假，但自己不是他口中的婉婉，这一点它比任何人都清楚。
“之后会仔细去查，素素不必担心。”谢予安点头，“抓到的那个婢女应当知道不少东西。”
樊诚离开时，并未将花雯一同带走，而重伤的花雯也没有能力逃走，如今被关在县衙的牢房中。
“将门打开。”谢予安将桐素送回去，第一时间便来到牢房，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
“樊诚这次为何绑走我们夫人？”影三先上前一步，扯下花雯嘴中塞着的破布。
“不知道。”花雯之前被影三踢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被绑在凳子上垂着脑袋，不愿多说。
影三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花雯皆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很难从她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你家主子都扔下你不管，还这么忠心耿耿？”影三审讯的手段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面对女子，有些不适应。
“呵……”花雯不为所动，轻笑出声，仿佛在嘲笑影三的犹豫和软弱，“原来……谢家真的什么垃圾都收！”
在花雯看来，她被抓到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死前也得掉层皮，可现在居然就这样不痛不痒地问几句，简直可笑！
“看来尚有余力，说话还能戳人心窝。”谢予安缓缓靠近，只轻声说了句话，花雯的反应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
“我没有！我没有！”花雯大声否认，声音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你有没有不是我说了算，全凭樊诚自己判断。”谢予安说完，也不打算再多费口舌，转身离开。
而花雯的心绪明显不稳，状态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无所谓，接下来就好审问多了。
桐素知晓牢中关着从寺庙带回来的婢女，她想去见一见。
“我想亲自去问她，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桐素如实告诉谢予安。
“去吧，让采文陪着你一起去，不要靠太近。”谢予安嘱咐几句，并未阻拦。
他不喜欢桐素去那等阴暗偏仄的地方，但他也不会违背桐素的意愿。
“夫人，牢房昏暗，奴婢在前面给您提灯，您小心些。”采文提着灯，先一步走进去。
庆乌县衙门的布局设计不合理，最开始设计的时候没考虑会将衙门建在这里，所有没有留出建牢房的地方。
现在这个牢房是补建的，所以建在地下，光线比一般的牢房还要暗，进去的路并不好走。
通往牢房的路甚至不够两个人并排行走，只能勉强够一个人通行，因为潮湿，两边的墙壁上皆是青苔和霉斑，脚下的木梯也摇摇晃晃，让人腿软。
桐素越往下走，空气中的臭味就越明显。
长期不通风的地下，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在一起，叫人避之不及。
好不容易走到底，中间也仅有一条供两人通行的道路，采文稍微落后桐素一步，跟在她身边往前走。
“夫人，那婢女被关在倒数第二间牢房，还得往前走一段路。”
“好。”桐素一路走过来，并未看见许多犯人，这里的牢房也和之前她在影视剧中见到的差别巨大。
牢房并没有想象中的能容纳几十人，相反能供一个人躺下的时候伸长手脚就很不错了，这里为数不多的空间都被运用到了极限，一个正常房间的大小，被分成了十几个单间，光是看着就觉得逼仄。
“夫人，到了。”采文停下时，桐素也看见了被关在牢房里的花雯，她就静静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你认识我吗？”牢房和过道隔得很近，即便桐素不进去也能正常沟通。
“……”
花雯抬眼看了一眼桐素，随即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你家公子和我以前认识，但我不记得了。”桐素几乎已经笃定这个事实，她来只是想从花雯嘴中多了解一些信息。
“呵……你不记得了？”花雯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听见桐素的话，越发替自家公子感到不值。
“我家公子找了你十年！你倒是活得轻松！”
花雯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她只知道公子一直在找一个女子，至于找了多久本就是她自己的猜测。
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刺激桐素。
花雯承认，承认自己嫉妒！
她嫉妒得发疯！
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输得彻底，甚至连输给谁都不知道。
可如今知道了，她越发替自家公子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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