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一道道目光俱都汇聚在了沈宁的身上。
沈宁眸若冰霜,黝黑的瞳仁,淡漠地倒映出了沈年华神采奕奕的面孔。
末了,浅声问:“沈少主口口声声说是被奸人所害,字字句句却不见指责奸人,不曾义愤填膺,说到本将的时候却多加嘲讽,莫不是把脑袋落在了奔雷宗忘记带来上京,因而能理直气壮的当众说出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沈年华收起了玩味的笑容,颇为不服地瞪视着沈宁。
他被沈宁的一番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睁圆了双目。
身后,雕花的古木马车内,传来了入耳有劲,让人灵魂微震的苍声:
“沈国山的后辈,不过如是,若你父亲在此,只会少说废话,多干实事,以实力服人,而非靠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和一时的牙尖嘴利。”
那沉稳的声音,中气十足,犹若钟鼎敲响,略带着漫不经心地嘲讽,如上位者俯瞰着足下的蝼蚁般。
沈宁不动如山,平淡似水。
奔雷宗的出招,看似简单,实则用心险恶。
元和皇帝只让她来监察剔骨之刑,若因奔雷宗的只言片语就改变想法,岂非是视元和皇帝的话为无物?
奔雷宗后续以及沈家的树敌,都会借题发挥,从而群起攻之。
但若完全忽视沈年华的话,便是证明如沈年华所说,是个懦夫。
“沈将军。”太子出声道。
“太子殿下。”
“你是行军主将,又是父皇钦点的监察官,你来行刑,是理所当然之事,就由你来吧。”
太子素色着身,疲惫的脸庞对着沈宁露出了安慰的淡笑。
“是。”
沈宁作揖弓腰,“末将领命。”
话罢,利落转身,袍摆在小半空划出了个漂亮的弧度。
沈宁跨步走到了行刑官的身边,伸出手接过了行刑官手里的利刃。
此刃名为九月镰,弯刀之状,开皮勾骨能一气呵成,最是好用。
“开囚车。”沈宁淡声道。
苏统领立即带着人把囚车打开,将君尚书带出来,绑在了行刑台上。
君尚书的一条腿耷拉在地拖着。
他猩红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宁看。
他还有个长子,并未服刑。
到时候,会亲自挖掉沈宁的骨头,焚于来年的腊月,告慰他这位父亲的在天之灵。
“沈将军。”
君尚书森冷地笑,忽然问:“你做过噩梦吗?”
沈宁提着九月镰行至行刑台,淡淡地望着君尚书。
“本将一生行端坐正,自不会被梦魇缠身,纵有梦魇前来,能挡得住本将几刀?”沈宁勾唇一笑,依旧是平淡的神情和语气,偏生落在君尚书和四周围观者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极端。
行刑时刻骤至。
“刺啦。”
沈宁的九月弯镰猛地斩下。
劈开了君尚书的皮肉。
精准无误地勾到了君尚书的琵琶骨。
随即镰带骨,血液倾洒,共同出来。
沈宁迅速断开琵琶骨,放在了手里,“还以为心黑的人,骨头也是黑的,想不到骨头这么白。”
说罢,扭头望向了呆滞的沈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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