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武带着孩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热得很,直到屋子里凉爽了许多,仿佛吓到了秋冬更迭的时节。他蹑手蹑脚,披上外衣起身往外看,借着几许月光瞧见燕云澈的时候,感动到无以复加,眼眶当即红了,他就说这个妹夫没有白疼吧。
次日,当他知道其余人昨夜一并凉快,闷哼了几声,寻思着原不是自己独有的,想来也是,还有沈惊风那嫡亲的大舅哥呢,论关系的亲疏远近,自己还算不上最亲的,只是心里酸溜溜的,不痛快得很。
“想什么?”知子莫若父,沈国祥察觉到这厮的不对劲便问。
“爹,你为何不给我生个的妹妹?”
“?”
他怎么觉得自己这儿子,越来越像老三沈国海了?
还是他年纪大了也有糊涂的时候?
“沈家得云澈,如无上瑰宝。”沈国祥猜出个原因后便宽慰道:“不是你一人的瑰宝,你这人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小了,还是沈家的长孙,怎么越活越随你三叔了。那是小宁的夫婿,又不是你的夫婿。”他瞧着儿子殷勤外加多愁善感的程度,都怀疑要不是礼法拦着,让沈从武去做大宗师的妾室这厮只怕会点头如捣蒜,同意得比谁都快。
左侧面,不远处,燕云澈行步而至,听到父子俩的谈话。
大宗师的耳力原就比寻常人好上许多。
远一些亦听得真切清晰。
尤其是那一句“沈家瑰宝”,使得燕云澈走路都挺直了些胸脯,微抬了几分下颌,薄而红的嘴唇紧抿着,面具下的神情也紧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等待神圣授勋时刻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燕云澈周而复始,让沈家在舒适中,度过了最快乐的时日。
虞欣的月份愈发大了,沈钰从东境赶了回来,陪在妻儿的身边。
沈书白则在东境陪着两个妹妹。
沈钰原想把沈凤仪先带回去。
但沈凤仪想到归家之路,便有着近乡情怯的情绪。
若沈宁在身边还会好些。
偏偏皇命难违,唯独沈宁不可回到京都。
沈凤仪便想,和妹妹熬过难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再回家。
这日,魏老先生邀燕云澈来三春山上一聚。
魏老先生在孤坟边,放置了上等好酒。
虽说已非去岁寒冬,但一年四季,不管冷还是热,他都习惯热一壶好酒。
燕云澈来时,尚未入座,山上比之山下多了些阴凉,但也闷热。
魏老先生眼皮也不抬下,苍老如枯树皮的手,执起了酒杯,为燕云澈斟了一杯,低声说:“家妻最爱饮热过的酒,冬日更热一些,春夏就温一下,口感适宜,比之冷酒,多一番难言的味道。原先我不爱喝,甚至不爱喝酒,行医之人,喝酒不好,要随时保持清醒,要去悬壶济世,要去治病救人。就怕哪日患者上门,自己酩酊大醉糊涂着,手也扎不稳针了,把脉也不准了,那可就是行医之人的大罪愆了。”
老人面容清癯,精神矍铄,偶尔看向孤坟,眉间有着淡淡地愁。
“行医者,为治病救人,不该为杀人。”燕云澈抬起手来,摘下了面具。
当初他身中霜毒,是魏老先生在关键时刻救助了他。
既保住了他的筋脉,也让他有机会习武。
只是要承受比以往更重的苦难。
从前以他的天赋造诣能够轻松达到的成就,霜毒之后比普通人还要困难许多倍,但不管多难熬的夜晚和苦难,他都熬了过来,对于魏老先生,他是心怀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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