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小虎牙，咧出一个森凉的弧度。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哥？”
赵云成呵了一声：“有话就说，不用拐弯抹角，二婶又让你来做什么传话筒？”
他看着赵风致那张脸，隐约有点嘲讽，曾经这是他最好的弟弟。
但最后才发现，赵风致不过是梅清竹安插在自己身边，用作监视的一枚棋子罢了。
若不是他身上得了大机遇，恐怕真要被这母子二人，一路坑到底了。
赵风致走到赵云成面前，满脸都是受伤：“哥，你以前不会对我这样说话的。”
“是吗？那以后会了，凡事都有第一次。”赵云成盯着他，冰冷的目光，让赵风致的唇角微微下弯。
赵风致敛好心中的不适，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母亲的秘密？想不想知道……月珠姐姐身上的秘密？我都能告诉你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赵云成看着弟弟认真的神色，心中一紧，这幅模样实在太像梅清竹了，很喜欢和人谈条件。
“不需要，你走吧，赵风致，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妻子面前。”赵云成说道。
但赵风致不管不顾，把话挑明了：“或许，你有没有听说过随身空间这个词？”
赵云成回身要离开的脚步顿住，转首盯着赵风致，死死盯着他。
再说月珠这一边，她去了省城，最先想到的目的地，就是铜省的废品站。
这边的废品站，不叫废品站，而是叫旧物回收点。
家里有闲置的人，都会把旧物扔到这边。
当然，家里不富裕的同志，则是旧物回收点的常客。
月珠之前在吴省废品站里，淘到不少好看的武侠小说，还有一些孤本诗集。
这一次她想在铜省的旧物回收点试试运气，万一找到自己合心意的武侠小说了呢？
月珠是走路去的旧物回收点，拖拉机被收回空间了。
如今的年月，开拖拉机走街串巷，无异于后世开着林肯加长在菜市场买菜。
月珠来到旧物回收点，整个回收点只有两个同志看守，一男一女，看起来是夫妻。
“同志你好，我想淘点旧书，请问旧书放在哪里？”
月珠看了一眼，旧物回收点太大了，没个向导根本逛不明白。
她时间不多，还是有针对性寻找比较好。
夫妻之中的男同志，正捧着铁饭盒干饭，还真是干饭人干饭魂，专心致志，头也不抬。
唯有在门口织毛衣的女同志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月珠，指了指最角落的位置。
“旧书旧报纸什么的，在最角落的位置，对，你没看错，就是那，称斤卖，自己挑自己选。”
“谢谢同志。”
月珠知道在女同志眼里，自己就是个收破烂的穷鬼。
但萍水相逢，实在没必要在意这些眼神，便满怀喜悦的扑到那个角落里。
拿了张旧报纸垫着，席地而坐，开始淘自己想要的书籍。
“六指情魔？有了，但多买几本也无所谓。”
万一以后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书迷呢？还可以送给别人。
月珠不差钱，更何况这是称斤卖的，便收下，放在空间里也不占地方。
“白发天国？盗版的吧？拒绝盗版，不要！”月珠把白发天国这本书，塞到最角落里，让盗版书连垫桌脚的机会都没有。
除此之外，月珠还找到了两本完整的《天龙》，上面好像还有亲笔签名，实在让月珠喜不胜收，再就是一些诗集，月珠对这些研究不多，但见它古旧，且保存完好，便称斤收下了。
正当月珠以为，书籍淘宝结束，要转移阵地去淘茶壶茶杯的时候，一卷字画从书堆上掉下来，直接把她脑袋都砸了。
月珠摸着头，拿起来看了一眼，仔细钻研……
“看不懂。”
月珠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没有对字画的鉴赏能力，唉，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个文化人了。
但看着还挺好的，反正称斤卖，拿回去找专门的人清理一下上面的污渍，挂在客厅里也是一道风景线啊。
就在月珠把字画卷起来，卷到一半的时候，脑海里炸起了小雪的声音。
“墨竹图！！！！”
小雪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震惊失控。
月珠卷着字画的动作顿住：“小雪，你认识这幅画？”
能让小雪记住的东西，除了爆米花炒板栗橘子汽水，等等一系列零食之外，无一不是令人震惊的东西，别看小雪不靠谱，好歹活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的。
“姐姐，你把《墨竹图》打开，让我仔细看看。”小雪声音里带了喘重的呼吸。
月珠找了个架子，把墨竹图挂在上面，从头到尾，让小雪看个清楚。
小雪在空间里，透过月珠的眼睛，将这一副字画看了个明明白白，最后竟然哭了。
“真的是夏？哥哥的字画，姐姐，这是夏？哥哥的墨竹图。”
看到一些作画习惯，还有最后落款的印章缺一角时，小雪就知道这是明代画家夏？的作品。
夏？，曾是她的一任主人，是除了月珠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月珠不知道夏？是谁，但她现在知道了一件事。
这幅墨竹图，是古董！
从明朝传下来的古董！
可这是小雪故人的作品，月珠就算再贪财，也不能贪这一笔。
“行了，别哭了，姐姐把这画买下来，送给你当礼物，庆祝你长大。”月珠壕气道，心里有点虚。
但愿小雪知道自己的夏？哥哥的作品，被一块钱三斤称着卖的时候，不会哭成一个狗子。
现在的小雪自然不知道这个价格的，她感谢了一番月珠，躲到木屋里哭了。
月珠继续在旧物回收点淘宝。
除了书籍和这副墨竹图，她还找了几套有些年头的茶具，到时候拿回吴省，给江外公鉴赏鉴赏，就算不是好茶具，但外形长得小巧可人，放在多宝架上当摆设，也是很漂亮的。
月珠在旧货市场上耗费了不少时间，等抬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想起宋无衣还等着自己，就算再晚，也得回去。
想了想，月珠去了百货大楼，掏出工业票和大团结，买了几只光亮的手电筒，绑在拖拉机的前头照明，再把拖拉机后斗装满卖给江雨凝的腊肉，这才突突的往大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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