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不如你也去献上一曲?”
自己总是不能在徐嘉雪之前登台,徐嘉雪先上去了,她才有施展的机会。
徐嘉雪想了想,今天弹琴的姑娘不会少,说不得在前面反倒还能留下印象。
到了后面,大家也看得疲劳了,哪有开始的新鲜劲头?自然是早下场为好。
于是整了整钗环,带上‘秋塘寒玉’,缓缓登上了高台。
琴声流淌出来,是有名的《梅花引》,这首曲子,徐嘉雪已经练了多日,自然是指法纯熟。
徐嘉雪坐在高台之上,淡定自若气质出众,再加上梅花引本就是高雅的乐曲,恍惚间给人飘然出尘之感。
对面的郎君们也听得颇有兴致,甚至还有人遥遥弹着《玉妃引》相互应和。
烟霞阁。
靖王世子笑道:“这《梅花引》出自梅花三弄,梅花高洁,倒是好清雅。”
“玉堂,看来是你没福气,和这清雅的徐家大姑娘无缘啊。”
赵玉堂面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平静无波:“徐家大姑娘仙人之姿,不是玉堂这般凡夫俗子敢沾染的。”
“听说越泽的高堂当初也是有意的,不知道越泽如何?”
李越泽微微一笑,正待说什么,却听见近旁传来相和的《玉妃引》。
于是道:“看来我和玉堂兄一样,都没这个福气,倒是安远侯次子有意。”
靖王世子点头道:“这倒是,安远侯次子一向闲云野鹤,也是精通诗书音律。”
“和徐家大姑娘颇有相似之处。”
一曲完毕,曲池阁和烟霞阁两处都传来喝彩之声。
陆氏在座位上,自然把这一切看的眼里,端庄地笑着,对于今日徐嘉雪的表现,也是极为满意。
她示意身旁的兰芝俯下身来,轻声道:“你去打听打听,今日郎君那边,弹奏“玉妃引”的是谁?”
兰芝应下:“是,奴婢去去就来。”
徐嘉雪下了高台,徐嘉青笑道:“大姐姐好琴艺,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弹琴相和?”
徐嘉云也赞道:“大姐姐真厉害,有仙人之姿不说,这琴声真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徐嘉曼瞥了徐嘉云一眼,满眼的嫌弃之意。
这个徐嘉云,真是越来越会逢迎,时时在母亲和大姐姐跟前卖好讨巧。
徐嘉雪好歹露了个笑脸儿:“抛砖引玉罢了,后面还要看妹妹们的。”
徐嘉青勉强一笑,她着意于棋艺,是在大家歌舞看乏了的时候才会上场的,自然不会这般夺人眼目。
倒是徐嘉曼很是积极,笑道:“一会儿我也准备上去了,还请三姐姐相让。”
徐嘉雪是嫡女,少不得给她三分颜面。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顾及徐嘉云的感受,还要等她先登台的。
徐嘉云远远望见人群中,已经有穿着大红色舞衣的姑娘。
看来这是要准备上场了,微微一笑对徐嘉曼点头道:“四妹妹请便,我刚用了午膳,还要歇一歇。”
“听说前面这条小道下去,便是更衣处,妹妹也不用去别处找了。”
这次徐嘉云竟然这么好说话?
她傲慢地看了徐嘉云一眼,看来她也知道争不过自己,带着书兰匆匆更衣去了。
只见高台上红裙一闪而过,一个小姑娘上去了。
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在高台之上旋转翩飞,如同一只轻巧迅捷的蝴蝶。
看得出是打小的功夫,脚步复杂的胡旋舞在她跳来,却是驾轻就熟的,丝毫不见局促慌张之感。
红云翻飞,对面遥遥响起了胡琴所奏的《胡旋女》。
那小姑娘听到声音,微微一缓,随即跟随着对面的曲调调整了旋转的速度。
舞曲相应,让人恍若置身热情洋溢的胡国,所见所听都是异地风光。
那琴声越来越急,小姑娘的身姿如同飞旋的云霞。
到了最后,琴声缓缓停下,那飞扬的舞裙又转了两圈,身子款款地斜坐于地。
赢得喝彩声一片。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是谁家的姑娘,胡旋舞我也算是见的多了,还真没见过跳的这么好的。”
“这是户部侍郎家的六姑娘冯映秋,性子活泼,最是喜爱这胡旋舞。”
“打小就练着,真真是难得。”
此时徐嘉曼已经换了舞衣出来,同样是大红的颜色,裙摆宽阔硕大。
美则美矣,却和刚刚户部侍郎家的六姑娘没多大区别。
徐嘉曼听得一片片叫好声,觉得气氛正好,甚至来不及和几个姐姐说上两句话,急急地登了台。
众人一看,竟然又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姑娘。
心下暗忖,看来这是要与户部侍郎家的六姑娘一决高下了?
否则,也不用人家刚刚才下台,这就忙不迭的跑了上来,还是同色的衣裙。
徐嘉曼就算练了这么些时日,毕竟比不上打小就练着的。
也并不能随意起舞,于是吩咐旁边的琴师奏一曲《胡旋女》。
两位琴师互相看了一眼,既然是客人的要求,自然不能拒绝。
豆蔻青春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衣裙跳舞那自然是好看的。
徐嘉曼也是学过的,一曲胡旋舞跳下来,说不得有多好,但也不差。
不过和前面户部侍郎家的六姑娘一比,瞬间就落了下乘。
徐嘉曼还以为自己也能听到满堂的喝彩,却不想两边宾客都没什么叫好之声,倒是更多的议论纷纷。
“这是谁呀?跳成这样,也敢在冯六姑娘之后出来。”
“到底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是徐家的四小姐,徐家还有两位姑娘都没展示过,她倒是急着巴巴地就上了台。”
“小小年纪,就知道抢姐姐的风头,可不是什么好品性,看来还有得磨。”
徐嘉曼听了这些议论之声,面上有些疑惑,却不敢停留在高台之上。
脚步飞快地下了高台,寻了徐嘉青问道:“二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冯家六姑娘又是谁?我并不认识啊。”
徐嘉青道:“想来刚才你去更衣了,冯家六姑娘登台,也跳了一支胡旋舞。”
“所以大家都觉得你是想和冯家六姑娘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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