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雪问到：“母亲，这是怎么了？”
“难道沈家这边还有什么不妥？”她面上虽然平静，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的。
陆氏轻叹一口气道：“谈得倒是顺利，两边都是有意的。”
“只是王夫人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亲事，我也算是看出来了。”
徐嘉青垂下头，半晌才开口道：“安远侯府高门显贵，瞧不起徐家也是有的。”
咬咬唇道：“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何必因为这些小事而断了这门亲？”
“父亲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该多高兴。”
陆氏道：“只怪你父亲官位还是太低了些，若你父亲是个朝中大员，沈家也不会是今日这般态度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不过言语处有那么一两分轻慢。”
“到底她们还是主动的一方，想来不久聘书就会送来了。”
徐嘉雪淡淡一笑：“嫁入高门显贵，哪有不受委屈的？这算不得什么。”
“母亲尽管放心，就算是为了安远侯府的颜面，这婚事也会办得好看。”
“至于进了安远侯府之后，王氏哪有不刁难的？”
“就算换了其他普通人家，难道就一定好过了？不也是一堆说不出来的苦楚？”
陆氏微微放下了心：“这话说得很是，不管到什么人家，婆母总是难伺候的。”
一行人回到徐府，打发其他几个姑娘都回了各自的住处。
梦云苑。
徐嘉云刚刚坐下，绮风进来道：“姑娘，老太太知道你和几位姑娘今儿都出去了。”
“说出去参加宴席，难免要守着规矩，总是吃不好的。”
“特意让身边的人送了一道蒸鸡来，如今在茶水房热一热就可以吃的。”
徐嘉云笑笑：“祖母倒真是关怀起我来了。”
“午后倒是吃了一肚子的茶水，蒸热了咱们分吃了吧。”
“放到明日反而味道不好了。”
绮月小声道：“姑娘你今日瞧见了没有，太太离开安远侯府的时候，虽然面上还是带笑的。”
“但是神情可不似出发的时候那般，意气风发的感觉。”
徐嘉云回想一下：“你观察倒很是细致，这样说来也确实。”
“想来安远侯府虽然有意和徐嘉结亲，或许话里话外并不是十分看得起。”
“母亲想起来难免不高兴，却不敢发作在脸上。”
“那您说这门亲事还能不能成啊？”绮月问道。
“不是说大姑娘心高气傲，难道真的忍得下这口气？”
徐嘉云道：“正因为心高气傲，所以更要拿下这门亲事了。”
“二姐姐在府里倒是没什么动静？”
绮月摇摇头：“什么动静都没有，说是感染风寒，安心地养着呢。”
徐嘉云点点头：“四妹妹如今住在隐幽苑也不怎么吵闹了，看来母亲可以放下心来好好操办大姐姐的婚事。”
“二姐姐这样安静，应该是风暴来的时候了。”
深柳堂。
陆氏吩咐身边人去府门口等着徐常瑞，今日也算是定了嘉雪的婚事。
当然要和徐常瑞说一说，她和徐嘉雪可算是徐家的功臣了。
徐常瑞来到深柳堂，笑问道：“今日去安远侯府如何？”
“安远侯府是有心的，今日就请了咱们一家。”
“赏桂花什么的都是托辞罢了，其实就是要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情。”陆氏笑道。
“这事儿我觉得极好，已经应下了。”
徐常瑞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切，皱纹隐现，连连点头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竟然能入这样的高门。”
“可不是吗？”陆氏奉承着，“以后老爷就是安远侯府的姻亲了。”
这在官场上何尝不是一种助力？否则，徐常瑞也不会一心要女儿嫁入高门了。
徐常瑞道：“嘉雪的事情定了下来，你就好好筹备着。”
“既然亲家是安远侯府，咱们家也不能办得简单了。”
陆氏笑道：“老爷放心，这些我都明白。”
“既然嘉雪的事情定下，嘉青的事情也要加紧。”徐常瑞嘱咐道。
陆氏面上仍然保持着笑容：“也是，嘉青和嘉雪年岁相差不大，也不好耽误了。”
“不过，我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还要老爷帮忙参谋参谋。”
“哦？”徐常瑞问道，“这事情难道有什么难处？”
陆氏笑笑：“嘉雪这门亲，认真说起来，咱们是有些高攀了。”
“不过嘉雪是老爷膝下唯一的嫡女，身份上自然不一样些。”
“嘉青恐怕只有往侯府下面的人家里面选，我就怕到时候跳挑起来，看着门户都不及安远侯府。”
“周姨娘和嘉青心里不是滋味。”
徐常瑞道：“这也是常理，嫡女终究是不同一些。”
“嘉青能寻得一门门当户对的也算是不错。”
“我也是这样想的，”陆氏笑道，“只要对方看着是往上走的，孩子也争气，便是好的了。”
两人又闲话一阵，便歇下了。
不过三日，安远侯府遣了媒人上门提亲，两家交换了庚帖，这件事也算是尘埃落定。
清风苑。
徐嘉青轻轻咳嗽两声，脸上还有些苍白和虚弱。
周姨娘进来：“如今事情也算是定下来了，今儿可得好好喝药。”
徐嘉青扯了扯嘴角：“好，看来安远侯府也是着急的，竟然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周姨娘道：“沈二公子年纪也到了，安远侯夫人难免着急。”
“如今你的病慢慢好起来，也可以出门去走动了，程家姑娘和你可还好？”
徐嘉青点点头：“出去时遇上了也还能说得上话。”
“那就好，”周姨娘道，“伯爵府也是世袭罔替，出个有出息的人，照样是好的。”
“只是怕母亲还记恨着我，要给说一户名不见经传的人家。”徐嘉青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周姨娘道：“自己的女儿嫁入侯府，你却是个平凡人家，这话说得过去吗？”
“实在不行，我去找老爷说说，总是有法子的。”
徐嘉青将一碗苦药一饮而尽，叹一句：“这药真苦。”
周姨娘笑笑：“这个时候吃了苦，往后总会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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