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冷哼一声道：“看来后面那些添油加醋的，都是宋姨娘这个有心人故意为之了？”
宋姨娘身边的梳头嬷嬷，还有徐嘉慢的贴身侍女，都出来作证。
府里的侍女也都说最初听见消息，不是秋水苑就是隐幽苑。
这件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陆氏吩咐道：“一个是姨娘，一个是府里的姑娘，我也不好擅自处置。”
“等到老爷回来，他定然有安排。”
又看了徐嘉云，神色缓和了不少：“这次的事情，嘉云受苦了。”
“心里想必是煎熬得很，却到底是个明辨是非的孩子，没有偏信府里的传言。”
徐嘉云道：“嘉云也是想到母亲平日的好处，所以一直不敢相信。”
“是嘉云的姨娘福薄，万万怪不得母亲。”
陆氏满意地点点头，徐嘉云如今说话，果然叫人舒心。
今日早上请安这一出，实在是热闹。
等到众人都退下，徐嘉雪道：“母亲觉得，父亲可会严厉处置？”
陆氏想了一回：“我自然会在老爷面前分说清楚。”
“至于老爷想要怎么处置，还要看他对杜姨娘和徐嘉云的情份。”
又唤来兰芝：“你去库房取一支上好的山参，给梦云苑送去。”
“叫嘉云熬着喝了，也可以调养身体。”
“还要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心里的苦楚不说出来，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
“让她有时间去外书房看看老爷。”
徐嘉雪笑笑：“有母亲的话，又有三妹妹的哭诉，想来宋姨娘和四妹妹将来想要见面都难了。”
“也是她们咎由自取，”陆氏道：“都已经把她们分开了还不消停。”
兰芝来到梦云苑的时候，徐嘉云靠坐在床上休息。
兰芝笑道：“三姑娘这病情刚刚好转，是该好好休息才是。”
“如今正是最冷的时候，太太吩咐奴婢拿了上好的山参来。”
“姑娘就算是好全了，也得好好将养才是。”
“这山参也是极为滋补的用来炖汤熬煮都不错。”
徐嘉云轻咳两声：“多谢母亲关怀，今日这事儿也让母亲操劳了。”
兰芝笑笑：“说起来，也是姑娘太懂事了些，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早告诉太太？”
“若是早些说了，太太也好早些清查，免得姑娘受这份煎熬了。”
“其实姑娘若是不说，你心里的苦楚又有谁知道呢？”
徐嘉云垂首听着：“是嘉云一味想要息事宁人，想得差了。”
“如今咱们后院里都知道您的不容易，”兰芝继续道，“可是老爷的心思都在公务上，只怕还是不清楚。”
徐嘉云会意：“多谢兰芝姐姐提醒，我今日晚些时候便去书房看一看父亲。”
兰芝笑道：“也好，姑娘好生休息着，我就不打扰了。”
徐嘉云点点头：“绮月，好生送兰芝姐姐出去。”
绮月很快折返，忍不住道：“太太明面上说着心疼姑娘，却又撺掇着姑娘这么冷的天儿去找老爷。”
“母亲对我自然不是真的心疼。”徐嘉云道。
“不过是想着让我去见见父亲，诉诉苦，也好家中对宋姨娘和徐嘉曼的惩罚。”
“如此一来，宋姨娘想要再起来，只怕是不容易了。”
绮月道：“若是姑娘这样做了，岂不是与宋姨娘她们结下了仇怨了？”
“我和徐嘉曼之间，难道除了仇怨还有别的？”徐嘉云笑问道。
“去见一见父亲也好，让他时不时想起杜姨娘，总有几分情面。”
杜姨娘是在徐常瑞宠爱正盛的时候去的，说起来人走茶凉，没人照顾徐嘉云和徐嘉文。
但若是时不时在徐常瑞面前提起，他也会做出个深情样子。
再说了，答应书兰的事情，自然也要做到。
徐常瑞下值回来，见陆氏神情不大对，并不是像往日一样笑脸相迎。
于是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对。”
陆氏请罪道：“府里发生了大事，说起来都是我管教不力。”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值得你先这样请罪？”徐常瑞道，“先起来再说。”
陆氏道：“嘉曼从前就时不时欺负嘉云，嘉云的性子老爷是知道的。”
“一向忍着，不说什么好坏，如今年岁大了些，也知道说话，谁也不想一直被欺负。”
“可是嘉曼却不依了，从前能占到的便宜，如今却是不能了。”
“在一些小事上，就把嘉云记恨上了。”
徐常瑞听得眉头深皱：“难道嘉曼又做了什么事儿？”
“老爷也猜到了？”陆氏道，“嘉曼往外散布谣言，说是杜姨娘的难产与......我有些关联。”
“说是我将杜姨娘的吃食做得太补了些，所以生产起来才会艰难。”
陆氏红了眼眶，继续道：“我真是没想到，这样十几年前的事情还会被人翻出来。”
“我照顾杜姨娘也是老爷吩咐的。”
“除了嘉雪，府里姨娘和庶出的子女还少吗？”
“我若真是那样会害人的，几个子女怎么能平安成长？”
见陆氏这样，徐常瑞宽慰道：“这话自然是无稽之谈，只是嘉曼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样的陈年旧事？”
陆氏垂泪道：“是宋姨娘从程嬷嬷嘴里问出来的。”
“程嬷嬷本是在府里给几个姨娘梳头，后来老爷格外宠爱宋姨娘一些。”
“宋姨娘便做主把她留在身边了。”
徐常瑞道：“从前还觉得宋姨娘模样好，性情也还算得上柔顺。”
“如今看着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好了，你也别伤心了，这样的谣言我是不会相信的。”
“这些年你主持家里，姨娘和孩子们的事情你都费心了。”
陆氏收了泪道：“有老爷这几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说到底宋姨娘是老爷喜欢过的人，嘉曼更是府中的姑娘。”
“我心中难受，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还得老爷拿个主意才是。”
徐常瑞想了一回：“犯下了这样的错，自然是要惩处的。”
“宋姨娘禁足秋水苑，无事就不要出来，反倒招惹些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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