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算是看出来了,”绮月道,“您拒绝了二姑娘,她还有些不高兴。”
徐嘉云笑笑:“谁开口说了求人的话,却不被应承,都会不高兴。”
“不过不管二姐姐是诉苦还是发脾气,她的事情我都不会应承。”
绮月道:“是了,二姑娘也真是健忘,从前她是怎么对您的?”
“如今也好意思开口?您说得没错,二姑娘一向和四姑娘交好,就应该去找她才是。”
“只怕也是鼓足了勇气了,这对二姐姐来说可不容易。”徐嘉云道。
“到处求人不成,还得回到程府去解决。”
安远侯府。
过了十五,各房各院也都不再忙碌了。
闲书走进来:“少夫人,这是夫人送来的人参,说是让您好好养着身子。”
徐嘉雪点点头:“如今是用不着的,登记了收进库房吧。”
闲书轻声道:“夫人不愧是大家族的出身,做事还算是周到公允的。”
“倒是韩氏,自从四姑娘进了侯府,从来不曾给您好脸色。”
“不管是清棠小姐出生,还是您又有了身孕,韩氏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和您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她这样容不得人的性子,难不成侯府往后真就让她当家?”
徐嘉雪道:“婆母是个心里有数的人,韩氏不适合当家,却也能给沈家换来权势。”
“韩氏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过若是侯爷要走了,王氏也会想法子将二少爷分出去的。”
“真的?”闲书问道,“以后分出去,不用理会大房的那些纷争,说不得少夫人您的日子还要好过些。”
徐嘉雪却是摇了摇头:“有利有弊罢了。”
“我看二少爷这样子,也是无心于仕途的。”
“好歹是嫡出,分出去王氏在银钱上不会亏待他,但也就是个富贵闲人罢了。”
闲书轻叹一口气道:“世家的公子,是真的不思进取的多。”
“像是程公子和沈公子,好像都无心仕途。”
“可不是吗?”徐嘉雪道,“倒是三妹夫,还肯从县令干起,听说去年青州的政绩还不错。”
“这三年若是都不错,也许就要升了。”
闲书劝道:“可是也有耽误不是,李公子带着三姑娘行走在外,到底是没这么快有孩子。”
“将来的事情可就说不准了,倒也不如少夫人您这样稳妥。”
徐嘉雪如何听不出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
只是淡淡一笑,转而问道:“这几日白芙院和江南院怎么样?两处可还安静?”
闲书回禀道:“月姨娘是姑娘培养出来的人,倒是极好的。”
“不过也不知道江姨娘用了什么法子,二少爷最近常去江南院。”
“白芙院一时倒冷寂了下来。”
徐嘉雪想了想:“皎月只会跳舞,到底少了些情致。”
“你去找几本浅显的书,找个人带着皎月读一读。”
“江姨娘那样的饱读诗书自然是有情致,却也失了乐趣。”
“皎月在诗书上的懵懂,又是另一番趣味了。”
闲书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闲书退下,徐嘉雪独自坐着,难免自嘲地笑笑,自己不但要将人送到沈蕴和的身边。
还要教她如何去争宠。
真希望自己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往后也不用如此费尽心思地琢磨了。
而且男孩,确实天生就要好命得多,女孩长大了,不过是又经历自己的一番苦楚。
李府会景院。
徐嘉云开始准备离京需要带走的东西,李越泽则是时不时往靖王府或是赵玉堂处去。
等到正月二十,李越泽道:“已经定了下来,咱们可以启程了。”
徐嘉云问道:“是定下的什么主意?”
李越泽想了想道:“这样的事情没有不冒险的,若是告诉了夫人,岂不是叫你担忧。”
徐嘉云却道:“那你可就不懂人心了。”
“其实最可怕的不在于事情的凶险,而在于未知啊。”
“若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真的会担忧。”
李越泽无奈一笑:“到底是夫人,我是说不过你的。”
“靖王在禁军中召了帮手,足以和太子抗衡一段时间。”
“另外私下安排了军队在京郊的庄子里,若是太子有变动,这边的安排也足够应付了。”
徐嘉云道:“所以,咱们到了青州就知道直接去处理遥州的事情?”
“是,”李越泽道,“既然京中已经安排妥当,遥州那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徐嘉云想了想,只要京城安排好了,青州还算是安全的。
遥州的事情一出来,说不定皇上真的就要被气死了。
太子又是有污点在身上,靖王又多几分声望,还有军权在手上,那靖王的机会可是很大的。
就算皇上没出什么事儿,太子也少不了受罚。
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了,太子造反的几率也不小,又是靖王的机会。
见徐嘉云并未出声,李越泽问道:“可是担心这件事情办不好?”
徐嘉云道:“不是,不过看来靖王这次是有准备的。”
李越泽点点头:“等下次回京,只怕是京城已经变了天。”
“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会保全李家和徐家。”
“其实早在皇上让我和玉堂当靖王的伴读,我和玉堂便已经是靖王一党。”
“我倒是想早早解决了此事,再谈婚嫁之事。”
“不过眼见着夫人已经等不得,只好先将你留在身边。”
徐嘉云嗔了李越泽一眼:“原来夫君娶我是早有预谋?”
李越泽笑笑:“是啊,第一次见到夫人的‘真面目’就叫我心动不已。”
“看来这件事也没有这般可怕,毕竟你还能油嘴滑舌地说笑。”徐嘉云戏谑道。
又整理了一日,李越泽和徐嘉云便启程往青州去。
忠勇伯府。
年节之后,郑氏的身子总算是好了起来。
听说程彬身边又多了两个通房,想来徐嘉青日子也不好过,心里还觉得挺畅快。
又道:“如今我已经痊愈了,让府里的人明日都来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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