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府里的小辈都来了，徐嘉青也不知怎么的，穿戴得尤其素净。
郑氏看了也没挑理，甚至夸赞了一句：“就该这样节俭才是。”
“说起来，除了恒哥儿出生那一日，我竟然没见过。”
“回头也该带来见见我才是。”
徐嘉青回道：“是，午后我便把恒哥儿带来给母亲瞧瞧。”
没有程彬的爱护，徐嘉青果然懂事了些。
素心见徐嘉青这般，心中只觉得有异。
徐嘉青毕竟是正妻，又是刚刚过了年节，哪有打扮得这样俭朴的？倒是显得自己这个妾室不懂事了。
午后，徐嘉青听说承恩候的人在郑氏处做客，便带着恒哥儿来到了郑氏处。
毕竟是亲孙子，郑氏见了恒哥儿也高兴。
承恩侯夫人笑道：“恒哥儿长得可真是好。”
说着又看向了徐嘉青：“这就是你那小儿媳？”
郑氏道：“可不是吗？恒哥儿这小胳膊小腿儿一看就有劲儿。”
又看了徐嘉青一眼：“是啊，嘉青，过来给承恩候夫人请个安吧。”
徐嘉青上前，给承恩候夫人行了礼，承恩候夫人道：“倒是好个模样，只是年节下，穿得未免素净了些。”
郑氏微微皱眉道：“她要照顾恒哥儿，打扮得那般华丽作甚？”
“没得让那些钗环珠宝弄伤了恒哥儿。”
承恩候夫人一笑，遂撇过这茬儿，聊到旁处去了。
没过多久，京城里关于忠勇伯府的传言越来越多。
都说忠勇伯府不是一个好去处，郑氏却是打扮得隆重。
但是忠勇伯府的儿媳却是穿戴得十分俭朴，乍一看去竟像是个下人。
要不是有人介绍，真是认不出来。
那儿媳带着孙子，头上连一根金簪都没有，着实是寒酸啊。
忠勇伯府本就是走下坡路了，撑不起面子就别娶了人家的女儿回去糟践才是。
不止如此，还有程彬，自己的妻子穿戴都成了问题，倒是日日去茶楼喝茶听曲。
听说成婚不到两年，房里已经有了一个姨娘三个通房。
连一向不管后宅事务的伯爷也亲自来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忠勇伯府可丢不起这个脸。”
郑氏皱眉道：“外面怎么说得这般难听，岂不是影响以后孙辈们的亲事？”
“你也知道？”伯爷沉声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嘉青，但是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像什么话？”
郑氏道：“伯爷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了？”
伯爷缓和了语气：“再不喜欢嘉青明面上也要过得去。”
郑氏也觉得这事儿闹大了不妥，赏了徐嘉青上好的绸缎的首饰。
“让徐嘉青好好穿戴，别一天到晚打扮得死了爹娘似的。”
伯爷道：“那程彬院子里的开支呢？你就只负责书房，后院就不管了？”
“如今他的后院都乱成什么样儿了？外面全都是说嘴的人。”
“罢了，”郑氏妥协道，“再拨些银子下去。”
徐嘉青看着郑氏处送来的东西，嘴角微翘：“到底还是送来了。”
绿萝笑道：“也算是没有辜负少夫人这些日子的辛苦。”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外扬大家怎么知道我的处境来同情我？”徐嘉青道。
“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能得到好处。”
“什么面子心气儿的都不重要。”
绿萝点点头：“果真是有银钱到手里才是最实惠的。”
在路上走了一个月，李越泽和徐嘉云终于到达了青州。
从北方的严寒走到南方的春暖花开。
如今正是崇山郡一带春耕的时节，田间地头都是百姓劳作的身影。
李越泽虽然不在，春耕还是没有耽误的。
他到后直接去了前衙，这些时日堆积的公文还是要处理的。
徐嘉云到了县衙后宅，还没见人迎出来，倒是阿泽迈着优雅的步子在房顶“喵呜”一声。
却迟迟不肯下来亲近，似乎在控诉徐嘉云将它‘抛弃’的这段时日。
下人们自去收拾东西，徐嘉云拿出小鱼干哄着阿泽到身边儿来。
果然还是小鱼干有效果，吃了吃块，阿泽才重新回到徐嘉云脚边打转。
不过是回京城过了个年，比去年刚来的时候收拾起来更快。
到晚膳的时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李越泽回到后宅，雨川手里还提着乡绅们送来的土产。
都是本地人做的腊肉腊肠，看起来是烤制过得颜色，闻起来是肉的咸香，还混合着松柏的香气。
“他们说了，拿回来煮了切一盘，极是有风味的。”
“若是觉得咸了，还可以用来炒菜。”
“京城倒是少见。”
徐嘉云笑道：“这边的吃食本就和京城有所不同，我闻着是挺香的，明日让厨房的婶子做些来尝尝。”
又问道：“是不是就要准备去遥州了？”
李越泽道：“是，我这两日处理一下公文，就要准备去遥州县了。”
徐嘉云点点头：“也好，早点办完这件事，心里才能安稳些。”
“这时候正是春耕，想来遥州那边也会放松警惕。”
“是，”李越泽道，“本就是想趁着春耕的时候。”
“不过，王县令手握铁矿，想来他们那边的兵器也是不差的。”徐嘉云嘱咐道。
“你带着人也要注意安全。”
李越泽笑笑：“那是当然，我会保重自己，毕竟还有夫人等着我。”
“到时候还要夫人配合，时不时往前衙送一送羹汤。”
“不要让人看出我不在县衙。”
徐嘉云点点头：“这倒是小事，不过你也要和县簿说清楚，让他替你打掩护才是。”
“是，这两日都会安排好。”李越泽道。
徐嘉云道：“既然你后面都要忙着，咱们明日做春饼来吃。”
“如今都是二月中旬了，外面都有娘子们卖野菜了。”
“吃两口春日鲜嫩的野菜，你再去办事，也算是没有辜负这个春日。”
李越泽笑笑：“就听夫人的。”
第二日，果然见徐嘉云准备了昨日带回后衙的腊肉腊肠，还有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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