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道：“杜姨娘这事儿我问出来不少，还真是有些蹊跷。”
“是吗？”徐嘉曼问道，“不是都说杜姨娘当初是难产而亡。”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宋姨娘道：“听说生了徐嘉云之后，杜姨娘的身子便有些弱。”
“所以怀上嘉文的时候，太太特意关照，每餐的份量可是不少的。”
“这又能如何？”徐嘉曼道，“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
“难怪文哥儿从小住在隐幽苑那种地方也能活出来了，想来是在胎中就养得好得缘故。”
宋姨娘压低声音道：“腹中就是养得太好了，文哥儿的个头大，杜姨娘才会难产。”
徐嘉曼惊呼一声：“真的？那杜姨娘还真是母亲害死的？”
“可不是吗？”宋姨娘道，“我瞧着不仅如此，说不得还有周姨娘和秦姨娘的功劳。”
“杜姨娘以来，抢的就是她们两个的恩宠。”
“当时秦姨娘的平哥儿还小，和杜姨娘还没什么往来。”
“倒是周姨娘，和杜姨娘走得挺近的。”
徐嘉曼想了想道：“周姨娘当时已经有了嘉青和嘉明，难道不知道杜姨娘的饮食有问题？”
宋姨娘道：“就算知道，难道还要提提醒她？”
“杜姨娘可是老爷最宠爱的人，周姨娘恐怕巴不得她出事。”
“你想知道这些事儿干什么？上回才惹了老爷生气，如今可不许胡来了。”
徐嘉曼想着事情，一时没有答话。
宋姨娘道：“也是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一个姑娘家听了这些，心里难免害怕。”
“姨娘放心，我不怕。”徐嘉曼道。
“您想想，如今的徐嘉云时不时就对母亲感恩戴德的。”
“想来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姨娘，就是被母亲给坑害的。”
“如果她知道了，还能像现下这般，对母亲时时处处恭顺吗？”
宋姨娘点点头：“你说得很是，这心里要是也有了芥蒂。”
“行动上难免就会表露出来。”
徐嘉曼道：“前面两次和徐嘉云正面相对，都因为她平时表现乖顺，让父亲和母亲都责罚于我。”
“如今我不会再这么傻，应该让她自己和母亲有了嫌隙。”
“到时候不用我做什么，她也会得罪母亲。”
宋姨娘欣慰地摸了摸徐嘉曼的鬓发：“嘉曼如今是懂事了些，知道想这些迂回的法子。”
“可不能像从前那般横冲直撞了。”
徐嘉曼点头应下：“我知道了，上回是嘉曼不好，害得姨娘的心思白费。”
“嘉曼下次不会了。”
梦云苑。
绮月一边给徐嘉云梳妆，一边道：“那红义街的铺子已经问好了，因为是在年前，那店家忙着要回老家去。”
“哥哥谈到了八十两银子，姑娘若是同意，明儿哥哥就去定下。”
徐嘉云点点头：“还算是不错，咱们还能留下一点银子过年。”
“让你哥哥自己留下二两，就当是这次办事的赏钱了。”
“另外我这里写下了一种制作笺纸的法子，让你哥哥找个造纸的地方，商议好价格，做出来我瞧一瞧。”
“要和店家说妥了，不能把这法子外传。”
绮月点点头：“是，奴婢会叫哥哥好好办。”
徐嘉云穿戴妥当，抱着绮风准备的手炉，往深柳院去。
陆氏道：“眼见着就是年下了，今年过了年你们二叔二婶就要往任上去了。”
“我的意思是办得热闹一些，也叫老太太好好高兴高兴。”
“老太太喜欢安静的，不好多去打扰。”
“倒是嘉云性子好，颇得老太太喜欢，不如下回去你也问问，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徐嘉云起身应下道：“是。”
又寒暄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徐嘉曼跟着徐嘉云走出深柳院，似笑非笑道：“三姐姐如今可真是不一样了。”
“得了祖母的欢心，母亲也信任你，可见也要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了。”
徐嘉云笑笑，眼见着徐嘉曼是学乖了些，如今说话都柔和了。
“不过是问一句，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四妹妹今日好兴致，竟有心情主动和我说说话儿。”
徐嘉曼皮笑肉不笑道：“三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
“咱们毕竟是姐妹，有什么深仇大恨连话也不能说？”
“其实啊，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一些消息，想着还是应该告诉你。”
徐嘉云心知肚明，估摸着就是杜姨娘的消息了。
面上却有些疑惑：“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四妹妹要单独说与我听。”
徐嘉曼道：“这里人多眼杂，说起话来也不方便。”
“三姐姐，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如何？”
徐嘉云从善如流：“好啊，园子里有两株腊梅开得不错，咱们去瞧瞧。”
两人走到园子里，周围无人，徐嘉曼让自己身边的书兰书琴退下了。
又看着徐嘉云身边的绮月和绮风，徐嘉云便道：“你们也下去吧。”
绮月道：“姑娘......”
徐嘉云阻止道：“那边的腊梅开得正好，你们去摘两支，咱们放在书房里，也是清香四溢。”
徐嘉曼笑道：“三姐姐好雅致。”
“这件事毕竟是事关重大，所以不敢在丫鬟面前胡言。”
徐嘉云忍不住讥诮一句：“从前倒是没发现，原来四妹妹还有这等谨慎妥帖的心思。”
徐嘉曼道：“我是性子冲动些，如今也知道轻重不是？”
“我......”仿佛是有些踟蹰，“我是听说了一些关于杜姨娘的事情。”
徐嘉云听了，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看来徐嘉云对杜姨娘还是有感情的。
又听见徐嘉云问道：“是吗？姨娘都去了这么些年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徐嘉曼压低声音道：“都说杜姨娘是难产而亡，其实这难产也是有原因的。”
徐嘉云眉头深蹙：“这难产不就是因为生下文哥儿，还能有什么原因？”
“这你就不知道了，”徐嘉曼道，“杜姨娘年纪轻轻，身强体健的。”
“生你的时候都没出什么事儿，怎么到了文哥儿，有了经验，反而出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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