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小姐且先回斋歇着，待两位先生回来后，与在下共同阅完卷子，过选的名单会呈给陛下。”拉不住人的李晔，只能如此宣布。
高芸儿微微蹙眉，“方姑娘的卷子……”
“高小姐勿忧，两位先生既去面见了陛下，自有圣裁。”
“也好，有劳李修撰了。”高芸儿压下情绪，回了个谢礼。
其他人也都起身施礼，相继退出殿去，就连李明珠都被明悠拉走了。
“拉我做什么，我还没和大哥说上话呢。”李明珠不理解。
“说什么？李修撰现在要阅卷，你留下来不是惹人非议么？”
“要说非议，你就是最大的非议吧，说这话不亏心么。”赵清秀忽然插嘴。
“我方才可是什么都没有，李修撰也已说了，自有圣裁。怎么？赵姑娘是觉得，我能左右圣意不成？”明悠挑刺反问。
赵清秀微微变脸，“别太得意，你不会如愿的。”
明悠并不回答，只轻轻一福，就拉着李明珠扬长而去。
李晔从殿内瞧出来，还能瞧到她潇洒转身的动作。
……
“方姐姐，你到底都答了什么呀？”
被拉出清风殿的李明珠，好奇不已。
明悠便挑了几个最好笑的说出来，逗得李明珠捧腹大笑。
“方姐姐，你故意的吧！”李明珠上气不接下气道。
明悠无辜表示，“不是啊，我觉得我答得没错吧，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你这诗书是谁教的啊！”
“我爹呗。”明悠扯谎道，反正老爹死了，没法对质。
李明珠信以为真，又乐了半晌，明悠却想起了一桩事。
“对了，那天我们去找你大哥的时候，我掉了个帕子，你回头帮我问问你大哥有没有捡到。”
“没吧，不然那天就和你留线索的珍珠，一起给我了啊。”李明珠说着，还细心了一回，“你帕子上有绣什么，容易被留话柄的吗？”
“那倒没有，所以才没回去找，后来发热也搞忘了。”明悠解释道。
她别的不怕，只担心被李晔捡去，闹出什么误会来。
可李明珠听说帕子没啥，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正说着，张富贵就来清豫斋通知众女可先行离宫，也可再住一晚，明早再离宫。
此外，他还带来了皇后和高妃的赏赐，每人一份，以慰她们近日来的辛苦。
“不用等名额下来，再出宫么？”陈聘婷提问道。
“原是要的，但因文卷的结果有些歧义，陛下欲在明日早朝后，多宣几位学士看一遍，再做决断。
皇后娘娘考虑到诸位小姐都是娇女，怕府上惦记，特意请命先送诸位出宫。”张富贵娓娓道来。
众女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有劳张公公了。”
“客气，那咱家就先在外头候着，有要走的，一会随咱家走即可，马车都安排好了。”张富贵说罢，就退出了清豫斋，给众女留下收拾行囊的时间。
都是贵女，在宫里呆得确实不习惯，能走当然没人想留。明悠自然也不会留，很快就收拾妥帖，还换好了进宫时穿的衣物。
李明珠也倒腾好了，但她原本不想带宫里发的衣物，明悠便劝道，“这都是我们穿过的，还是带走吧，不然要是给旁人穿了，总觉得膈应。”
“也是。”李明珠点点头，把衣服塞进去了，又问道，“你包袱好大，到底装什么了啊？”
“原是给长公主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但没机会单独见面，就没送。”
“她也有？！”李明珠不开心了。
“自然，她帮了我，我理当感谢她。”
“哦。”
李明珠虽然还是不开心，但也能理解。
“走吧。”
明悠挽着李明珠离开，一路上倒还算平静。
都知道当着李明珠的面，针对明悠，讨不着好，也就学乖了。
出宫时，十架马车已并排在那儿，各有两个小太监掌车。
“诸位小姐请上车。”张富贵客气的恭请道。
李明珠离家数日了，之前没提还好，现在一说能回家，她第一个上了马车。
等进去后，又钻出来道，“方姐姐再见，高姐姐再见！过几天我约你们来我家玩。”
“去吧，小心点。”高芸儿笑吟吟道。
明悠也点了点头，旋即也上了一辆马车，没等别人先选。
“瞧她那猖狂劲！”崔茜没忍住的讽了一声。
赵清秀笑了笑，“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等着吧。”
“走吧，我也回了，回见。”陈聘婷道别而去。
等送走所有闺秀，张富贵才回坤宁宫交差。
至于皇后会否在马车动手脚，明悠倒是不担心。
皇后那样厉害的人，真要动手，绝不会给人留话柄，所以她只要坐在这马车里，绝对不会出事。
……
这几日降温了，马车经过闹市时，明悠想看看天冷后的人流量，便撩出一道缝隙，看了一路。
行过一处书斋时，明悠眼尖的瞧见了，南州布店的掌柜走了进去！？
「咦？」
心里奇怪的明悠，看了一眼书斋名，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可不多。
像店掌柜这样的人，也就识得些日常的字，鲜少来书斋这种地方。
如果是要买纸笔之类的，多半是由小二来取卖，何须掌柜的亲自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太敏感了，也许这掌柜的家里有读书人，也未可知。
马车兜兜转转，总算到了杏花巷，明悠下车时，谢府的门也刚好打开，谢安正从里头走出来。
“兄长。”明悠见礼问道，“是要出去么？”
“是，怎么出宫了？”谢安讶然问道。
“谢公子。”两位小太监拜道，“宫中的考核已完毕，皇后娘娘怕各府记挂，嘱奴才们先送各位小姐出宫，具体考核结果明日下发。”
“如此，有劳两位了。”谢安道了谢，还让小六给了赏银。
小太监连连称谢，这才离去，闻了讯的谢母等人，就都迎了出来。
等进了府，谢安没再久留，“你们聊着，我先出府办事。”
“去吧。”谢母看都不看他，正摸着明悠的脸，仔细查看她瘦了没有。
明悠一边回答谢母，任她摆看，一边瞄了一眼离去的谢安。
是巧合吗？南州布店的掌柜，不会是约了谢安在那书斋见面吧？
心里想着，明悠就在谢母不注意时，给了碧溪几个暗示性的眼神。
碧溪领悟后，悄然消失，很快就缀上了谢安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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