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长公主,随了赵见深一同前往慈宁宫的明悠,在见到太皇太后略微泛紫的嘴唇后,立即问请,“皇兄,可否让臣妹再看看?”
赵见深愣住!这还能有救?
可就在他愣神刹那,明悠已经动手了。
直接用上心肺复苏法,并配以人工呼吸的明悠是觉得,太皇太后死得太突兀,更像是气急攻心似的猝死,到底是一条命……
而且太皇太后要是死了,她的赏梅宴肯定办不了,计划都得变!所以明悠在做心肺复苏的同时,正准备渡出一缕内力。
“嗬、”太皇太后却先发出了微弱动静。
明悠立即中止动作,并迅速吩咐道,“人都散开!马上打开门窗!”
这时候的赵见深也反应过来了,“都别愣住!照做!”
宫人顿时作鸟兽散,门窗也全被敞开了,屋内的闷意迅速散去。
明悠也已让太医接手,这会的太皇太后倒睁开眼来了,但眼神涣散,似还没回魂。
过了片刻,她才回味过来,“福、泽?”
“孙臣在,皇祖母,您感觉如何?”明悠轻声问询,想着人命应该暂时保住了。
“好、好、你来、”颤巍巍伸手的太皇太后,想找明悠。
明悠便伸手将那苍老、枯槁的手握住,“皇祖母。”
太皇太后似累极了的闭上了眼,但依旧抓着明悠的手,呼吸逐渐平稳,但非常弱。
诊脉完毕的太医便取出一枚药丸,“太皇太后心脉尚且不稳,劳长公主将救心丸喂服下去。”
赵见深立即叫人递水,明悠亲自伺候太皇太后服药,等着药效缓缓发散后,太皇太后的呼吸声总算有力了些。
太医这才禀道,“陛下,救回来了!虽还有心脉虚弱、气血双亏等症,但已无方才那般凶险,臣这就去写方子,马上煎来服下。”
赵见深摆摆手,表示同意了。
太医当即退下,后续刚抵来的高院使等人,则都被张太保拦下了。
太皇太后也已再次睁眼,“福泽、好孩子、”
“皇祖母,您吓死孙臣了!”赵见深靠近前来,“您感觉好些没?”
太皇太后没回答,只睁着浑浊的老眸,定定看着他,倒叫赵见深有些复杂,正要解释。
太皇太后却道,“答应祖母,宽恕他的妻儿,行吗?”
“皇祖母放心!朕已命宗人府接手此案,不会让事情闹大。”
“好。”太皇太后再度闭眼,“你去吧,忙去吧,福泽陪哀家即可。”
“皇祖母……”赵见深作为孙儿,虽不如宁王的子孙受太皇太后偏爱,但也不曾被苛待。
所以祖孙情还算不错,否则他去大同府时,也不会把阻拦明悠婚事这茬,托付给太皇太后。
可宁王是太皇太后最爱的幼子!如今死在宫中,先时还有蕊贵人、太皇太后只觉得心口又疼了起来,呼吸都短促了!
明悠忙道,“皇祖母快放松些,跟我做,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对!再来,吸气、呼气……”
以口令辅助太皇太后恢复平稳呼吸的明悠,还看向赵见深,示意他还是暂且避开,免得再把老人气死。
赵见深无奈,“那孙臣先行离开,您好好养病。”
而他一走,太皇太后虽还伤痛,但总算没那么糟心。
不多时,折腾了大半宿的她,没控制住的睡了过去。
等药煎过来时,明悠才把人唤醒喂服。
有睡一觉的太皇太后也精神了些,“这次多谢你了。”
“皇祖母说的什么话?您是孙臣祖母,何须言谢,您还累吗,再睡会?”
“不了。”太皇太后是累的,但更想问,“你和皇帝,还有大行皇帝,你们怎么回事?”
也算半个知情人的太皇太后,在确定救自己的人,确实是明悠后,就想了解一下。
明悠倒没想到她会问,但鉴于刘喜这个经手人,已然叛变,她倒没多少隐瞒的说明了身世,也大致说了和赵见深结缘的撒谎版本。
太皇太后认真听完,“这么说,你和皇帝倒没血缘关系,但确实是月儿、瑾儿同母异父的姐姐?”
“此事也只是孙臣的猜测,毕竟事发蹊跷,但孙臣并未问过父皇,那些人证物证等,也都是父皇身边的刘大拌所经办。
可皇兄不久前却和我说,我们非血亲,他要纳我入宫为后,孙臣惶恐!还请皇祖母一定要好起来,为孙臣做主。”明悠解释得很有技巧。
欺君么?
不存在!
因为查办她身世的人,是刘喜!泓庆帝的人。
太皇太后倒心里有数了,觉得是去了的长子,为免爱女月儿受苦,整了个李代桃僵,让高妃在民间时生的女儿去和亲,倒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她这个长子,因为她的缘故,对子女都颇为重视,长子长女更是心头宝,若为政事而把爱女送去苦寒之地,定是过不去心坎、
“你不想进宫为后?”太皇太后眼神忽锐!似在审视明悠。
明悠立即跪下,“孙臣绝无此心!孙臣即便不是父皇亲女儿,那也是载在皇家名册里的父皇义女,无论如何,入宫都会成为皇兄的污点。”
“你倒通透,那你和谢师、”
“父皇遗命罢了,父皇其实留了遗诏在母妃处,但、”
“哀家知道了。”太皇太后心里有数的叹了一声,“忠贤,你进来。”
“娘娘。”应声而入的慈宁宫大太监,和刘喜年纪相仿,眉毛都白完了。
太皇太后便问了明悠,“谢师还在宫中吧?”
“在。”明悠心下惊讶,面上则怔怔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忽然有些心软,“你呢,若无你父皇遗命,你可心悦谢师?”
明悠愣了一下,才点头,“谢师才华横溢,风姿绝艳,孙臣自是心悦之。”
“好。”太皇太后颔了首,“忠贤,去前头,传哀家懿旨,长公主福泽,国色天香,贤婉柔顺,行合礼经,言应图史。
内则孝皇家尊长,外能辅朝平蛮夷,卓而不骄,秉性纯良,友睦手足,敏且忠义,四德兼备,为皇家贵女之典范。
闻谢师状元郎,品貌双绝,才情横溢,有圣遗风,世无其二,堪为神仙中人,与福泽天作之合,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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