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可真难，不少宾客心里都有阴影了。
和长公主府、谢师府相关的宴席，真不想再来！
虽然吃喝很新奇很好吃，但一定会消化不良……
福乐公主脑子没事吧？
你可以请教琴技等，可你不能让人家再来一曲啊！
你以为人家谢师是寻常那些庸俗琴师，为了五斗米就给你不停献弹？
没瞧见方才苏大学士再喜欢，都没冒昧说出再来一曲？
脑子是个好东西，奈何高太妃全生给了长公主，福乐公主是半点没有。
谢安已经挑了长眉，看向明悠，有种看脸色的感觉，明悠心下一叹，嘴上也没惯着，“你当你未来姐夫是出来卖艺的呢？”
赵见月脸色瞬变！想回怼，但被隔壁的王娴踩了一脚，她才咬住嘴，委屈道，“我没这个意思！
我就问问也不行吗？昔日谢师一直给你开小灶，我们可都没怎么听过他弹琴，现在想弥补一下遗憾，都不可以吗？”
明悠听得只想收回之前暗暗夸了她一下的话，这哪里有长大？这是现在能说的话？简直了……
“要不，我们听听长公主的琴？”苏姗笑道，“长公主可别忘了，您还是清豫斋的学生，开春三月底，我们就要年考了，您若不来，可是要毕不了业的，这可是谢师定的规矩。
虽说谢师早已不为我们之师，但训戒可是一直用的谢师所定这则，他现在是您未婚夫了，可来得及给您开小灶？”
这些话，本该出自王娴之口，却由苏姗说出来了，不如王娴八面玲珑，但好歹是把赵见月扯出来的尬局缓了过去。
明悠惯来是挺喜欢苏姗的，现在依然，倒是笑了，“好啊！就叫你们听听，本公主可不是朽木，还是雕出花样来了！碧翠，去娶本宫的琴来。”
碧翠立即前去……
谢安却也换了声“小六”。
小六讶然近前，“少爷？”
“去书房取那把古瑟来。”谢安底底吩咐。
旁人都没听到，明悠却听得很清楚，立即睨他！
谢安回以温润一笑，明悠就很想踹他！但不可以。
李明珠在她对面，踹过去没啥浮于表面的动静；谢安在身边，盯着的眼睛也多，不好操作。
不多会，碧翠就把明悠的琴抱过来了，已安放在一侧的亭台里，亭台四周也点了数盏宫灯，氛围十足。
不过眼尖的人很快发现，“怎么放了两张琴案？”
“还真是！”另外一张，就在一侧，因为亭台不大，挨得很近。
不少聪明人立即有了猜测！但等看到小六抱来的是古瑟时，还是都发出了哗然声！
这时候的谢安还要在起身时，朝明悠伸了手，要牵她一起去那小亭台里，又惹来哗然！
威武将军夫人都在打趣了，“谢夫人，你这儿子教得好，真会讨女子欢心，瞧瞧、瞧瞧～”
“也就这点本事了。”谢母满面都是笑，两人已经过了明路，礼部都在给他们筹办婚事了，牵个小手没什么，她当然不会再拦着。
明悠倒也大大方方的把手搭在谢安的手上，张首辅顿时叹道，“还是年轻好啊，才子佳人，看着都赏心悦目，这若是我这把年纪的老头子整这出，都要笑掉大牙了！”
“谁敢笑您啊？”有人打趣。
礼亲王则皱了眉，“有伤风化！”
同桌的人都没理他，这可是个绝对要挨板子的主！心情不好，说两句酸话可以理解。
赵见深虽然在笑，却很不自然，干脆不装了，“朕瞧着也碍眼，这可是朕刚认回来不久的妹妹，就叫猪给拱了！皇祖母真是的，要朕说，就不该那么快赐婚！叫谢师再等等！”
“那可不兴再等了，这俩年岁都不小了，开年临安都二十了吧！旁人这个岁数，孩子都能跑了！”张首辅说了句公道话。
“也还有没成亲的，冠军侯不就还没定亲？”有人立即联想到了萧回，他和谢安可算是京城春闺女子的梦！一个已经定下了，这不是还有一个没有么？
虽说萧回曾和明悠传得沸沸扬扬的，但如今已各论各的了，明悠都要嫁谢安了，那些对萧回有想法的女子，自然蠢蠢欲动！她们的长辈同样生出了心思。
比如也在这桌的刘部堂，他家中还有待嫁孙女，所以接了话茬，“也不知冠军侯何时回京，太贵妃可有成算？”
“那只泼猴，本宫哪里管得着？至于是否要回了，得问陛下了。”太贵妃其实知道，萧回应当快回京了，好把忠勇伯一案彻底处置清楚。
但考虑到明悠和谢安二月要成婚，太贵妃写了信让萧回三月再回来，不过信应该还没到他手上。
因为是散宴，休闲为主，伺候烫吃食的婢女也都烫得比较慢，所以吃几口就能停下来闲聊的宾客们都觉得还整挺好，毕竟吃了点心，也不饿。
再加上天气虽然寒冷，却没怪风肆虐，坐在这梅花树下，烤着火、吃着热食、喝着暖茶，若没那些叫人吃不消的起伏，真就完美了！
“叮叮咚咚”的调琴声便在此时响起。
不过一会，琴音归定，瑟音也调好了。
众人都诧异了一下，怎么感觉像是没咋弹过，在找手感？
谢安确实很少弹瑟，拨了几下，就在调音，明悠么、确实又有好久没抚琴了。
但当轻快的梅花调奏起时，瑟音一和！那股子惬意轻松、慵懒自然的和鸣之音，立即把人的情绪都拉了进去，但是——
明明是诵梅绽满枝头，于沉闷腊月里，破出怒放清姿的小调，怎么听着像是两只鸳鸯在春江中戏水之感？？？
于是一曲终了时，张首辅就表示，“这曲选得不好。”
“选是选得好的，但谢师带节奏的能力太厉害了，把长公主都带偏了，但又不能算偏，音准什么都没问题。”苏大学士只能感叹道，“谢师瑟也弹得这般好，还有他不会的吗？”
这其实也是明悠的想法！众人听得出的问题，她自己在弹的时候不觉得，弹完了才回味过来，两人又挨得近！正好亭台隔得还算远，仗着裙摆宽，明悠飞速踹了谢安一脚！
谢安显然早有所料，还反应极快的！一手捏住了明悠的小腿，不让她把腿缩回去。
明悠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有失足的时候，还是失在谢安手里，“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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