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直白的关心，顾司聿没有否认。
搂紧她低声说道：“只有一点点难过，抱抱乖乖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在小家伙心里，难过就是难过，没有什么一点点和多点点。
努力往爸爸怀里钻，“爸爸为什么难过？”
“因为没照顾好乖乖，让乖乖受欺负了。”
一边庆幸只花了三年，一边又怨恨自己为什么花了三年。
心情复杂到只要空闲下来就会自我折磨，这些负面情绪已经没有能够倾诉开解的对象，只能对着妻子的照片自我调解，让自己不要陷入自责内疚的怪圈。
“那乖乖也没有照顾好爸爸呀？”
小酥糖人虽然小，但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解。
她举着小手，拇指压在小拇指上，对爸爸比着三，眼神澄澈，语气格外天真的说道：“爸爸找了乖乖三年，可是乖乖不知道爸爸，都没有想爸爸。”
说完就摸摸爸爸的心口，“爸爸不要难过，不是爸爸的错。”
“爸爸拟经很辛苦很厉害惹，乖乖每天都在心里兜兜谢谢爸爸，因为有爸爸，乖乖柴有欠在的森活哦？”
一口气说这么多，后面还因为担心哄不好爸爸语速加快，发音一下就糊了。
鼓了鼓腮帮子，羞红了小脸看着已经有了笑意的爸爸，软绵绵的哼了一下。
顾司聿捏着女儿的小手，“乖乖为什么不怪爸爸？是爸爸没有看好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欺负。”
“不是。”
小酥糖摇头，皱起秀气的小眉头否认爸爸说的话，“是坏人不好，爸爸不要酱想。”
就算以前的生活里充满了暴力和谩骂，小家伙除了敏感自卑了一些外，整个人还是积极向上的。
这一点也多亏了祁妤一直在做正向引导。
“妤妤姐姐说这个叫虎尽管来。”
小酥糖语气一顿，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开始反复确认，“腐近宽来？苦行肝来？”
疑惑挠了挠小脑袋，一下子断片了。
“苦尽甘来？”
“哇~！”
正确发音让小酥糖立即抱住爸爸，“爸爸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因为爸爸是大人？”
顾司聿看着女儿灵动的样子，心底暖暖的，“等乖乖长大了，会比爸爸厉害的。”
“不要，爸爸是最厉害的~”
趴在爸爸怀里撒娇的宝贝笑得满脸幸福，仿佛在发光的样子让顾司聿眼神越发柔和，“那爸爸要多多努力了。”
小酥糖点点头，“和爸爸一起努腻~！”
顾司聿忍不住学女儿，“努腻~”
陪女儿玩了一会儿，顾司聿火速处理文件，争取提前下班。
父女俩站在偌大的花店时，店员光是扫到顾司聿手腕上的表都偷偷倒吸一口气，是巨巨巨有钱的客人！
约莫过了几分钟，一直被爸爸鼓励的小酥糖终于从爸爸怀里拔出脑袋，偏头去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脾气的店员。
店员先是因为小可爱异色双瞳诧异了一瞬，然后立即加大了笑容，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热情无害。
感受到热情的小酥糖淡粉的嘴唇抿了又抿，最后难掩羞涩的对店员说道：“姐姐，我、我想要一束粉玫瑰和一束薰衣草，谢谢以。”
“要一百块的~”
“好的。”
人类幼崽的声音好甜啊！
说话的时候都脸红了，这么害羞啊？
想到亲戚家的小孩，店员感觉小孩子什么的果然最可爱了！
当店员按照一百块的标准挑了几只出来打算包好的时候，就看到戴着千万名表的男人有了动作。
“粉玫瑰要二十三朵，薰衣草十七，合成一束就好。”
“好的。”
店员其实很好奇这是不是有特殊意义，询问了一下还有没有别的需求，得到的答复是不需要时，她就照流程打包花束。
“爸爸，二三、十七？”
“嗯？这是爸爸妈妈第一次见面时的年纪哦？”
顾司聿笑容里多了一份想念的温柔。
年少轻狂时对惊艳整个青春的论调嗤之以鼻，直到夏日的惊鸿一瞥。
十七岁的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冲动的小鬼，成年后死缠烂打才让她稍微有点动摇。
还好是十七岁遇见，换做十五十六岁能急死。
天天都要担心心上人会不会被什么歪瓜裂枣拐走。
“我，三岁？”
当爸爸的一下就明白女儿的意思，笑道：“那宝贝挑一挑想加哪三朵花花到花束里好不好？”
小酥糖摇摇头，“爸爸妈妈一起。”
店员听明白了，死命咬牙不让自己笑出来。
才三岁就知道不做爸爸妈妈的电灯泡了？
拜托，要不要这么搞笑！
等小酥糖付完钱，爸爸偷偷补上一点时，抱着对她来说很大的花束，开心的问道：“爸爸，妈妈会喜欢吗？”
“当然会喜欢。”
“可是妈妈在天上，要怎么送？”
“嗯……我们可以先把花花放在妈妈的小房子前面，然后会有小仙女替妈妈拿回去的。”
“这样呀？”
父女俩的对话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而变小，店员脸上有一丝怅然，她揉了揉胸口，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干活去了。
等顾司聿带着孩子到了妻子的墓碑前，压着酸涩和思念，把女儿放下来，“乖乖，这是妈妈暂时住的地方哦？”
小酥糖把花束放好，盯着妈妈的照片看了一小会儿后，直接跪了下去。
“乖乖？”
“爸爸，村里的人都是这样做的。”
仰头说了这么一句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和妈妈说话吗？妈妈会听见吗？”
“当然可以。”
得到同意的小酥糖眼儿一弯，以膝盖行走的方式朝妈妈那边靠了靠，“妈妈，我是乖乖。”
“妈妈，你可不可以来看看我呢？哥哥说仙女回天上后，不可以让人看见，不然会被打手板。”
“那妈妈到我梦里看看我好不好？”
“不可以也没关系哦？等很久很久的以后啊，哥哥说我们都会回到天上，然后就可以见面了~”
“妈妈在天上是不是也有家人？酱妈妈就不会孤单了。”
“妈妈，乖乖会照顾好爸爸，哥哥还有姐姐的，你不要担心喔？”
小家伙认认真真的掰着手指头，放缓了语速说着在爸爸办公室里就想好的话。
最后张开手臂努力去抱“妈妈”，“妈妈，乖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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