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遇见的具体时间，但……”
他看着妹妹即便是睡着也皱起的眉头，“糖糖的记忆力不能以寻常情况判断。”
顾菀玉双臂环着妹妹，稍加思索后说道：“刚遇到不久，遭受非人虐待的同时，被祁妤灌输积极的思想。”
“有可能是祁妤做了什么让张大暂时放弃驯化，由她来偶尔照顾酥酥，所以爸找到酥酥的时候，她的表现比较稳定，处于愿意相信他人的状态。”
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还能以什么做交换？
兄妹俩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祁妤……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留下的种种痕迹都在彰显着她有多么优秀。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没有被带去那个不见天日的村子，都没办法想象她在她喜欢的领域里，会有多么高的成就。
兴许是奶甜的香味起了效果，小酥糖在姐姐怀里安稳的睡到了天明。
刚睁眼，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一个柔软又温暖的怀抱时还有点不敢相信，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会吵到人休息。
顾菀玉抬手轻轻地捏了捏妹妹的后颈，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早上好，酥酥，睡得好吗？”
从未被这样对待，可是萦绕在心底的奇妙熟悉感让小酥糖望着顾菀玉出神。
“怎么了？”
温柔的询问让小酥糖只觉得自己还在梦里面，于是闭上眼睛，三秒钟后又睁开。
好像，不是梦。
看出妹妹在想什么的顾菀玉轻声笑道：“宝贝，不是梦，我们起床洗漱吧？哥哥已经给我们的宝贝买早餐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小酥糖还处在被温柔对待的茫然里，贱东西不配得到这些，为什么？
洗漱过后，小酥糖坐在病床上让医生检查，明明怕到眼泪盈眶，却还是乖乖不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顾凌珩心疼的想上前抱抱妹妹，可是妹妹现在特别怕他。
不，准确来说是害怕男人。
顾凌珩跟着医生出去了解妹妹的情况，而作为目前唯一能靠近小酥糖的顾菀玉，则陪在她身边给她喂早饭。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当她喂了一口肉粥时，小酥糖神情一变，捂着嘴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可最后还是哇的一下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有一些还吐在了离她很近的顾菀玉身上，这把她给吓坏了，连忙扯起衣袖去擦，边擦边无声的说着对不起。
顾菀玉把沾了呕吐物的衣服脱掉，然后把面上毫无血色的妹妹抱起来，去洗漱间让她漱口。
换了身衣服后，顾菀玉握着妹妹的手，亲亲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刚检查过是没问题的，怎么会吐？
肉粥有问题？
小酥糖见没有被责怪，怯生生的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说她不好，浪费粮食。
“宝贝，闻闻这个。”
顾菀玉端来肉粥让妹妹闻，小家伙很听话的凑近闻了闻，然后就控制不住的干呕。
等顾凌珩进来，她开口道：“肉粥哪里买的？”
“家里熬好送来的，怎么了？”
一听是家里送来的，那就不会出现食材不新鲜的问题。
顾菀玉皱眉，让顾凌珩掰开肉包给她，然后又让妹妹闻，又是一阵干呕。
好了，不用试了。
“酥酥吃不了肉。”
“怎么……”
还没问，脑子里就闪过妹妹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声音紧绷，“是……血溅到嘴里，所以……”
受不了一点腥气了？
顾菀玉沉着脸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心理障碍。”
单手捧住妹妹透露着不安的小脸，又亲了亲，“宝贝，没关系，我们吃点别的东西，不吃肉肉了好不好？”
小酥糖弧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顾司聿忙完工作匆匆赶来的时候，就从大儿子那知晓女儿失忆和没办法吃肉的情况，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得了心脏病，绞痛到差点晕过去！
他以为能靠近女儿，却发现哪怕是离得远，随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往顾菀玉怀里缩。
心疼的同时还参杂着酸味，最终只能叹气，和大儿子并排坐，远远看着。
已经不想去公司了，天塌了他也要守在这！
一开始小酥糖根本不敢乱动乱看，就怕惹恼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陌生人”，可以整个白天过去，他们都没有靠近，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一些。
顾菀玉已经请假，讲明除非必要，不要找她。
她要专心陪妹妹走出这段阴影。
晚饭时，因为顾菀玉一直在说这是爸爸和哥哥，小酥糖在他们坐过来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只是紧张的捏紧了小拳头。
他们没有打她，没有大声说话，也没有用很凶的眼神盯着她，好像……
真的不会伤害她？
吃完晚饭，小酥糖依偎在姐姐怀里，眼眸低垂，看着地面发呆。
顾司聿拍拍儿子的肩，让他出去说话。
父子俩到了走廊上，相继叹气。
“好像没那么排斥和害怕我们了。”
“是啊……明天或许会更好？”
顾凌珩按了按额角，“糖糖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彻底好转，所以我把那部剧推了。”
违约金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小事，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妹妹。
“轩祺知道的话，估计会哭死。”
本来已经自责到失眠，知道妹妹已经严重到出现这两种情况，恐怕……
“我知道什么会哭死？”
顾轩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眼下青黑，平时爽朗的笑容都没了，勾起的嘴角都有些牵强。
“你不是跟着轩霖？”
“他嫌我碍事。”
他喝了口咖啡，“所以说，知道什么？”
顾凌珩看着弟弟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
“乖乖她……”
顾轩祺朝发声的顾司聿看去，后者叹了口气，“不记得我们了，记忆处在被张大虐待的阶段，现在还有菀玉能靠近她。”
手里的咖啡啪的一下砸落在地，顾轩祺脑子都麻了。
顾凌珩扶住他，哑着声音说道：“糖糖暂时不能吃肉，因为那个时候血溅到了嘴巴里，她……”
“对不起……”
顾轩祺跪倒在地，“都怪我，我不带她去综艺就好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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