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聿拍拍女儿的小脑袋，带着她走了进去。
咦？没推错呀？
小酥糖抓住爸爸的手指头跟他走到桌边，好奇的盯着陌生人看，这也是爸爸的小伙伴嘛？
看到顾司聿的瞬间，夫妻俩就先后站了起来，或许是有求于人，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人这会儿竟显得有些拘谨。
顾司聿见状态度如常，请对方先坐下，自己才抱着孩子坐到对面。
小酥糖依旧好奇，小手扶在桌边，一会儿看自己的小手手，一会儿又去偷瞄爸爸的小伙伴。
陈玉芸等这一天实在是等的太久了，她甚至没心思等吃完这顿饭。
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有些颤抖的递到小酥糖面前，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小宝贝，你……你见过照片上的姐姐吗？”
小酥糖看陈玉芸都快哭了的样子，连忙去看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到让身后的风景都逊色了几分，跟她记忆中的人有些差别，但还是认出来了。
开心的说道：“是祁妤姐姐啊！”
确定过后，陈玉芸只觉眼前一黑，手肘抵在桌上，低头扶额。
顾家孩子是在一个偏远山区找回来的，根据顾司聿给他们的线索，他们派人去找过。
可能是打草惊蛇了，进村一次找寻无果后，就再也靠近不了。
村子里24小时都有人巡逻看守，严密到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小村落该有的规模。
人对一些事情只要是没有确切结果就会有侥幸心理，他们亦然。
这会儿有了准话，那丝侥幸没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一个女孩，被拐卖到那种有组织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从新闻里看到的被拐妇女，陈玉芸心都碎了！
小酥糖看陈玉芸哭了，无措的看向爸爸，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顾司聿带着点安抚意味的低声说道：“这是祁妤姐姐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小酥糖几乎是无意识的重复了这两个在人生里有着独特意义的词，接着，就说出让顾司聿背脊发寒的话。
“爸爸妈妈，对不起。”
她神色麻木的看向错愕看来的俩人，“我可能回不去了，对不起，我不能尽孝，我爱你们。”
“我对不起这孩子，我利用了她，真的很对不起，我想对你们说的话和我收集到的东西都藏在村里一个废弃的红薯坑里，如果能找到……”
话还没说完，小酥糖就软倒在顾司聿怀里，吓得他脸色煞白，“乖乖？”
摸了摸小手又探了探鼻息，只是昏过去了？
抱起孩子就往外走，“抱歉，剩下的事改日再谈！”
祁家夫妻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跟着跑了出去！
医院里，小酥糖接受了全面检查，指标正常，比以前好太多，医生让顾司聿放宽心，等孩子醒了再去心理精神科看看。
偌大的病房里，顾司聿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疯狂鼓动的心跳声。
祁家夫妻也在，他们一直保持沉默，在小酥糖接受检查的时候，他们已经冷静下来，并且琢磨了那番话。
这种情况，说不定是他们女儿对小酥糖进行了催眠。
达到了触发条件，所以才会让她说出那番话。
至于昏倒，他们猜可能是孩子还小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控制。
说到底就是他们女儿利用小孩做了不好的事，从他们的角度出发能理解是为了求生而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但从顾家的角度出发，那……
千万种思绪到最后成了一声叹息，是他们祁家对不住顾家。
小酥糖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懵，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好一会儿才眨眨眼，她想起了好多已经模糊掉的事情。
“乖乖？”
顾司聿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女儿醒了，几大步跨过去，俯身捧着她的小脸蛋问道：“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好哒，没有不舒服~”
小酥糖伸手要抱抱，“对不起，我又让爸爸担心了。”
不算熟悉的消毒水味让她知道自己在医院里，而且爸爸看起来很难过，是她不乖了。
“宝贝不用道歉，一会儿会有医生给你再检查一下身体，不要怕。”
顾司聿已经按铃，医生很快就会过来。
“好。”
小酥糖乖乖坐在床上等待，检查的时候非常配合，得到的结论是没问题。
身体既然没问题，那就去看看心理。
祁家夫妻一小时前就已经在顾司聿还算委婉的游说下离开了，眼下这种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接近顾家。
小酥糖做完检查后精神还很好，牵着爸爸的手蹦蹦跳，分享着因为想起一些事情的快乐。
只是说着说着，就发现爸爸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她聪明的小脑袋一下就想到了原因，“爸爸，你不要生祁妤姐姐的气好不好？”
“为什么？”他确实挺生气的。
可生气的同时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祁妤，他的女儿会过的更糟糕。
无可奈何的情绪只让他气闷。
拐卖妇女儿童的都去死一死好吗？
“因为是我答应玩这个游戏的呀？”
只记得别人好的小家伙丝毫没有因为别人别有目的就否认那些好，她晃了晃爸爸的手，“爸爸，四哥哥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顾司聿无奈，“道理是这样讲的？”
“是呀~”
记起很多事情的小酥糖摸摸爸爸的脸，“爸爸，祁妤姐姐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哒，她有好好的保护我，还给我吃的，我们要谢谢她的呀。”
祁妤姐姐其实也没什么吃的，因为村子里的人害怕给多了吃的，会有力气逃跑。
顾司聿心情复杂的把孩子抱紧了一些，“好，爸爸听你的。”
身处绝境时，人只能抓紧能看到的希望。
“爸爸，我这么厉害，也是祁妤姐姐教的喔~”
“嗯？”
小酥糖双手摁在脑袋上，想了想，“姐姐说是催眠开发大脑，然后就变成小天才了~”
“她怎么催眠的？”
“不知道？”
记忆里是没有具体过程的，有的只是和姐姐在一起时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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