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冰冷无情的不能中，顾楚漾迎来了漫长的补作业日常。
好在每天都能跟妹妹玩一个小时，也没有那么不情愿。
就这样日子慢慢过，原计划去另一座城市过年的一家人迎来了预料之内的客人。
顾司聿到底是董事长，高山崩于眼前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所以在面对气势汹汹的几个人，他礼数做足，让人抓不到错处。
蒋敬面无表情的端着茶，看着他妹夫客气，然后又瞥了眼自家父亲，还在端架子。
他那没用的弟弟也不吭声，看来只能让他节约时间了。
放下杯子，发出的声响成功让在场的所有人把视线转移到他这边。
“没别的意思，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把小的带回去养。”
这叫没别的意思？
顾司聿对说话向来不会考虑他人感受的大哥感到无语，“大哥，乖乖是我女儿。”
“那怎么了？我还是她大舅呢？”
进来半小时了都没见到人，他礼物都要放发霉了。
知道孩子找回来的消息就急着要来，结果因为牵扯的事情太大导致他们一直在等。
好不容易等来事情搞定的消息，愣是等了一阵再来，这次不是因为小外甥女，而是他爸太激动，没敢来，养胆养了几天。
别看老头子板着脸挺吓人，纯属凶恶脸，不笑的时候唬人，笑起来就有点憨。
还因为太憨了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我是二舅。”
从进门就没说话的蒋礼小学生式举手。
顾司聿抿了抿嘴角，他老婆的一些小习惯就是送这两位哥身上学来的，比如眼前这个小学生式举手。
“爸，大哥二哥，乖乖回家还没一年……”
话还没说完，就被板着脸的蒋兴业打断，“继续留在这里，方便让你们弄丢？孩子没丢我女儿就不会死！”
这话一出来，气氛瞬间凝固！
蒋敬蒋礼俩兄弟知道他们老爸说话不中听，这话……也是有怨的。
哪怕做了很多心理准备，还是抵不过当年的憋闷，出口即伤人。
小外孙女失踪，视若珍宝的女儿在郁郁寡欢中诊出绝症，才两年多就离世，再好的医疗都救不了。
这让老人一下就恨上了。
心里有很多如果，如果没让女儿嫁给顾司聿，如果没让女儿给顾司聿生儿育女，如果……
那么多的如果在极端的情绪中转化成对顾司聿这个女婿的怨恨。
有时候会觉得这事不能怪他，人各有命，怪他有什么用呢？
可就是控制不住。
只觉得小外孙女没丢的话，女儿就不会那么难过，也就不会得绝症。
明明是那么健康，那么明媚的孩子，怎么就生病了呢？
蒋兴业握紧手杖，视线紧盯着顾司聿，等他一个答复。
“爸爸……”
小酥糖悄悄地从楼梯那边探头，下楼的时候听到了很凶的语气，有点害怕。
蒋家人一愣，齐齐回头看向从护栏边边探出来的那半边脸。
对上视线的瞬间，就想到了已逝去的人小时候，太像了。
顾司聿上前两步弯腰，张开手时对面露怯意的女儿说道：“乖乖，快到爸爸这来。”
小酥糖听到召唤，忘了害怕，噔噔噔跑过去，毫不犹豫的撞进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不太敢往大声说话的老爷爷看，却又有点好奇。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来凶凶的人了，他们是谁呢？
拍拍女儿的背安抚了一下，看她情绪还挺稳定的，就轻声说道：“乖乖，这是外公，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从S市过来，想邀请你去他们家玩。”
外公？
大舅舅二舅舅？
小酥糖好奇的看过去，明亮的大眼睛澄澈如星，把蒋家人看得心软到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送给她。
她捏着小哥哥做的毛绒项坠，细声询问，“妈妈的家人？”
“也是你的家人。”
蒋敬就两儿子，小儿子是想追个闺女生出来的，当时看二胎是儿子，他妻子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先绝望了。
妻子看他那样就说再生一个，被他拒绝了。
怀孕本身就很辛苦，他不想妻子再受累。
这会儿看到小闺女，还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的闺女，视线都挪不开了。
作为执行力特别强的蒋家长男，他起身靠近，伸手，“让……能让我抱抱吗？”
在他靠近后就开始紧张的小可爱面前，他语气客气了很多。
顾司聿低头问问女儿，见她怯怯的点头，就把人递过去。
小酥糖伸着手，被蒋敬抱到怀里的时候，嗅到了淡淡的，很好闻的香味，心里的紧张感淡化了很多。
小手扶在蒋敬肩上，小小声的唤了声，“大舅舅~”
“唉！”
蒋敬手臂僵硬，听到这声大舅舅，魂都飞了。
蒋兴业一看大儿子傻在那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出息！
这样怎么把孩子带回去养！
碍于大哥威压的蒋礼坐在位置上没动，视线却是紧紧黏在小家伙身上，他也想抱！
小酥糖就像是两家的粘合剂，一出现就把凝固的气氛融合，不再那么压抑窒息。
被大舅舅抱着的小酥糖又叫了声外公和小舅舅。
蒋礼开心的应了一声，倒是外公蒋兴业还努力板着脸。
小酥糖似乎是被外公吓到了，往大舅舅怀里贴了贴。
蒋敬被这依赖的举动整幸福了！
真的很像妹妹小时候。
只是妹妹要更活泼一点，像正午的阳光，热烈烂漫，而小外甥女像刚刚拨开云雾的晨光，温暖柔和。
蒋礼轻踹了下亲爹，给他使眼色。
凶大的就算了，凶小的做什么？
蒋兴业踹了回去，没大没小，要不是有小孩在场，一拐杖给你打飞。
“咳嗯！”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让小外孙女害怕了，咳嗽一声掩饰掩饰，再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他当然知道小外孙女叫什么，就是开个话题。
“顾菀书，外公，我叫顾~菀书嗷~”
声音细的跟小奶猫似的。
蒋兴业点点头，然后不爽的看向顾司聿，“你是没给孩子喂饭吗？人这么小，声音也小。”
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对方的呼吸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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