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她不该沉溺于前世，也不该总是让前世的事情影响今世的自己。
何况，前世的她，连鬼都做过，又何须怕这红色的衣裙呢！
想通之后，姜姒神色稍松，一脸爽快地应了下来。
“好耶，那姜姐姐你快去换衣裙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见沅芷这猴急的模样，姜姒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走到屏风后面换上这一件大红的衣裙。
姜姒出来的时候，沅芷又是一阵夸赞。
大红的衣裙和头上的海棠花步摇颜色相呼应，而且姜姒皮肤很白，穿着一身红衣更显得肤白似雪，艳丽的红色非但没有压住她的容貌，反倒是和其姿容极其相配，犹如开得正盛的海棠花，灼灼其华，美不可言。
姜姒许久没穿红色衣裙了，上一次穿还是在锦绣阁不小心穿了红裙子，还光着脚。
那时候，是表哥为她解的围，甚至还为她买了了一双鞋子，亲手为她穿的鞋。
她还误会表哥，朝他使了小性子。
明明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姜姒却记得极其清楚，恍若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表哥，表哥！
想到裴冕，姜姒便觉得有些心疼。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推开，对他的一颗真心视而不见，表哥怕是再也不想理她了吧？
如此，也好。
“姜姐姐，你怎么了？你若是实在不想穿这红裙，我们便把它换下来，方才都是我唬你的，即使你没穿红裙，我也能正常发挥出自己的水平的！”
瞧着姜姒身上散发着的低落气息，沅芷连忙说道。
穿红衣什么的，只是她的一种迷信行为而已，当不得真。
若是穿红色衣裙真的能考中，那今日怕是个个都穿大红色了。
若是穿红裙让姜姐姐难受了，倒不如另穿一件新的衣裙。
姜姒摇头浅笑：“没事，只是太久不穿红裙了，有些不习惯，怎么样，好看吗？”
说着，姜姒还转了个圈，裙裾飘扬，浓烈似火，牢牢锁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吃过早膳后的沅芷，又跟着姜姒吃了一顿，这才慢悠悠地朝着镇国公府大门而去。
“芷儿、姒儿，到这边来！”
裴夫人在镇国公府大门处等着，一见她们两人来便朝着她们招手。
沅芷嘴边漾开笑意，立马提裙，小跑过去。
姜姒抿了抿唇，也跟着走了过去。
“娘，您不是说今日无空吗？”
沅芷十分激动，眼睛亮晶晶地攥着裴夫人的衣袖，一脸的依赖。
之前娘亲说没空送她去书院考试，她脸上虽然说着不在意，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现在娘亲来了，她好开心好快乐！
“你去丽山书院考试，娘就是再没空，总会挤出时间来送送你的！”
裴夫人摸着沅芷柔顺的头发，一脸的爱怜。
“姒儿，过来，来姨母这儿！”
此时的裴夫人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慈爱的模样，想到这几日，尤其是昨日里春兰姑姑的窥视，再如何慈爱，她心里都有疙瘩。
“裴夫人安好！”
姜姒声音轻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裴夫人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终究还是和这个孩子生分了。
她微微一笑，刚想伸手去碰姜姒的头发，却被姜姒避开了，这抗拒的模样显而易见。
裴夫人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难看，而后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沅芷看着姜姒的抗拒的模样，再看看自家娘亲的脸色，一脸的疑惑。
她们这是怎么了？
“好了，你们去吧，你们两人这般优秀，定能考进这丽山书院的，到时候和你大姐姐濯清成了同窗，我们镇国公府就有三个姑娘在丽山书院了，说出去都倍有面子！”
裴夫人摸着沅芷的脸，一脸骄傲地说道。
沅芷也不再纠结姜姒和自家娘亲之间发生了什么，用脸蹭了蹭她的手，而后说道：“娘，那我和姜姐姐走了！”
姜夫人点点头，在姜姒和沅芷刚踏出步子之后，又忍不住喊了一声。
“姒儿，努力考上丽山书院，以后多了这么一层身份，姨母也好给你找个好人家！”
姜姒听到这话，心彻底降到了谷底，明明是夏末初秋，她却如同置身于冬天之中，冷得人浑身发凉。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我爹娘在世的时候也曾说过，以后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所以我的婚事便不由裴夫人操心了！”
裴夫人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难看，嘴巴动了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沅芷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姜姒便朝着裴夫人淡淡一笑，便径直朝着马车而去。
“罢了罢了，我终归不是她的血亲，管不了她！”
虽然嘴上说着释怀的话，可脸上的面色却一点也不好看。
“娘，许是今日我催着姜姐姐起得太早了，她起床气还没消，所以说话冲了些，你可莫要与她计较啊！”沅芷拉着裴夫人的手软声说道。
裴夫人笑了笑，点着她的额心，开玩笑似的说道：“在你心里，娘就这般小气吗？我都多大年纪了，自然不会和一个小辈计较！”
“行了，时候差不多了，你快上马车吧，莫要错过今日的考试了！”
听着裴夫人温柔的嗓音，再看着她脸上清浅的笑意，沅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娘，我先走了！”
沅芷又说了一声，见裴夫人点点头，这才往着马车那处而去。
马车车轱辘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儿便消失在眼前。
裴夫人一直笑着的脸也彻底的冷了下来，眼神冷漠。
“夏梅，你听听，听听姜姒方才那大逆不道话，她现在都敢顶我的嘴了，若是嫁给了冕儿，岂不是要骑在我的头上放肆！”
“我是她的长辈，我会害她吗？亏得我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愧疚在心，一直想着要怎么怎么补偿她，而她呢？她除了误解我的好意，就会顶我的嘴，最为晚辈，竟然如此说话，可真得去丽山书院好好学一学礼仪，不然以后怕是要丢我们镇国公府的脸！”
裴夫人咬牙切齿，心中全然没了昨日对姜姒的那些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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