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看着姜姒一脸娇羞的模样,咬了咬牙,大着胆子问道:“姑娘,世子还有那么多衣服呢,您先前还为他做了那么多件,怎地又要为他做衣服了?!”
“我竟然为他做过衣服,还不止一件?”姜姒的声音之中满是惊讶。
碧云满脸懊恼,失策了,她不该旧事重提的。
“这,姑娘先前确实为世子做过衣裳......不过那是因为姑娘扯坏了世子的衣裳,这才赔一件给他的!”
才不是主动给世子做衣裳。
碧云自动屏蔽裴冕去安渠时姜姒为他做的那些衣裳。
姜姒蛾眉紧蹙,太阳穴跳了跳。
她先前如此大力,竟然把裴冕的衣裳都扯烂了?!
老天,这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还好忘记了......
这种尴尬的记忆,没了就没了吧!
碧云发觉自家姑娘脸红得更厉害了,满脸娇羞,那白皙的脸颊泛着粉晕,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桃子,格外吸引人。
此刻,那双灵动的狐狸眼因为害羞而泛起水雾,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娇媚动人。
可她如此模样,却是因为裴世子。
碧云脸上闪过懊恼神色。
古人有云:言多必失。
这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姑娘已然忘了自己与裴世子相处的点滴,这是她所希望的,但是她方才说的那些,无不是姑娘与世子间发生的事情,如此,若是让姑娘记起来或者是因此对世子生了好感,岂不糟糕?
何况,世子那容貌本就出类拔萃,若是有心勾引,只怕姑娘根本顶不住。
她得看紧实一些,起码到联逸公子与姑娘见面之时!
碧云心思百转千回,姜姒何尝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可恨她方才心一软,便入了裴冕的套,答应帮这冷面煞神做衣裳。
眼下她在丽山书院仍旧是四人间,如何能光明正大地给男子做衣裳?
若是要做,还得偷偷摸摸地进行,还得提防舍友们发现,想想便令人头疼。
裴冕这家伙,上好药换好衣服后,一直捧着腰间被血染红的那件衣裳,神情低落。
堂堂镇国公府世子,又怎会是缺少衣服的人。
何况,若是衣服脏了,大把人可以为他缝制新衣。
可恨她被美色迷了眼,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一软便答应了帮他做一件新衣服。
如他所说,这伤口是因为她按压才裂开,也正因为这样,衣服才会被血染红,所以由她来做衣裳,天经地义。
念及此,姜姒也不再烦忧,赶紧朝着书房而去,打算把衣服样子画出来。
不过
“姑娘,您这画的是世子吧?”
冬青声音含笑,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姒。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们家姑娘和世子天生一对!
即使失忆了,姑娘独独忘记世子,这不证明世子在姑娘心目中是独一份的存在吗?
而且,忘了世子,姑娘仍能如此自然地与世子相处,两人之间流淌着的暧昧气息,相较未失忆之前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不,姑娘分明说要画衣服样子,画着画着,便多画了一张脸出来,而这脸的模样,分明是裴世子!
姜姒嗔怪似的看了一眼冬青,嘴硬道:“谁说这是表哥了!”
冬青眨眨眼:“我说的呀!”
姜姒:......
“你看岔了,这不是表哥!”
冬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知道她们家姑娘脸皮薄,她也不再逗她,反倒是应和着她的话说道:“对,不是,这不是世子!”
姜姒:......这语气,浓浓的敷衍之色。
姜姒把画卷收了起来,让冬青重新铺了一张纸,这才开始认真画衣服样子。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
得到姜姒的应承后,裴冕心情极好,嘴角一直往上扬起。
“世子,您今日心情怎地如此好?”长青傻憨憨地问道。
长白无语,这蠢货,世子哪次去邀月阁回来心情不是极好?
这还用问,定是装可怜得到了表姑娘的怜惜,这才眉目舒展、笑逐颜开。
明知故问,可别破坏世子的好心情。
大抵裴冕心情确实极佳,长青这般问,他亦是没有生气,声音清朗悦耳:“准备得新衣裳了,自然高兴!”
长青不解地挠挠头:“世子,您衣裳多得是!”
言下之意:何必因为一件衣裳而开怀呢?
长白以手扶额,古人说得没错,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裴冕瞥了长青一眼,淡声道:“你懂什么!”
话落,他便抬脚往书房而去,仅留长青与长白大眼瞪小眼?
长白看着长青仍旧茫然,摇摇头:“你呀,这脑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长青眼眸瞪大,嚷嚷道:“我怎么又不开窍了,昨日夫人刚派人送了好几件衣服给世子,世子神色淡淡,看都不看一眼,今日世子又因为新衣裳而高兴,那我好奇不是应该的吗?”
长白摇摇头:“你多少想一想,方才世子去了哪儿,又是谁能让世子如此开怀?就你这脑子,被罚扫茅房那也是在所难免、理所应当了!”
话落,长白也不再理会长青,兀自往屋内而去。
长青挠挠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
表姑娘!
可是,表姑娘不是失忆了吗?又怎会给世子做新衣呢?
怕不是世子耍赖耍来的吧?!
虽然长白骂长青骂得欢快,但其实他对世子让表姑娘做衣裳一事也颇为不解。
“世子,表姑娘明日就去书院里,书院里课业繁重,表姑娘一时半会怕是做不出新衣服来!”长白一边研磨,一边提醒道。
他可真是个贴心的下属,若不提醒,世子这几日收不到新衣,怕是会黯然神伤。
裴冕手中笔墨格外流畅,听到长白的话,丝毫没有停顿,仍旧笔走龙蛇,肆意挥墨。
“无妨!”裴冕淡声应道。
他让姒儿为他做衣裳,图的并不是衣裳。
姒儿先前给他做了好几套衣裳,若非重要场合他都舍不得穿。
姒儿去了书院,便如同鸟儿落入了林子中。
一只鸟,没了拘束,在那广袤的林子里,能遇上许多林木,也可能为其他新木而停留,而他能做的,便是让那只鸟对他这棵木有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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