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爷子满口答应,这是赚钱的好事,他早就想找做肉酱的人了,只是郭友松一直在忙,几天见不着人影,一来二去,郭老爷子记性也差了,便拖沓道今日,更没想到花小白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老爷子付了五十两的定金,订了五十斤的肉酱,若是日后销售的好,自然还会提价。
这便是肉酱稳妥的销路了。
回去的路上,花小白将银子放在胸口,虽然有些硌人,但是摸起来,这些银子是多么的充实。
花小白心中又欢喜又激动,与林楚说了一路,但林楚跟根木头似的,除了笑便没有多余的话。
遂,回到村子里,花小白跳下车,直奔厉氏去了。
厉氏接了些缝缝补补的手工活,虽然村子里人人过的细致,接能缝补自己家就凑活缝上,能穿就行,缝不上,又舍不得扔的就送到厉氏这里,她手巧的很,两天的工夫就能将别人家的衣服修补的像是新的一样,虽然贵了些,但是物超所值,又加上厉氏的性子好,容易说话,一来二去,村子里的大部分女人都跟她熟识。
花小白兴冲冲的喊着娘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厉氏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外衫对着透亮的阳光翻来覆去的看着。
“娘。”
厉氏见着花小白忙将人喊了过去,然后将衣服送到花小白跟前。“你来的正好,快帮娘瞧瞧,这衣服上的破洞究竟在哪?”
厉氏眼睛微微泛红,她将衣服递到花小白的手里之后,便一直揉着。
花小白找了几处,眼睛也酸了。“娘,你总是接这些不好做的活儿,日后眼睛该受不住了。”
厉氏柔和的笑着摇摇头,“小白,娘没事儿,你看看,这就好了。”
说着她便从花小白的手里将衣服接了过来,“我现在能做就多做些,日后你弟弟上京赶考也能多攒些银两。”
花小白隔三差五的给厉氏母子两个送饭,厉氏母子倒也不缺吃穿,唯独的缺的是银子。
花小白一把将厉氏手里的衣服抢了过来,放在一旁,强迫厉氏瞧着她。
厉氏的眼睛被眼光刺着,有些不适,不断地眨着眼睛。“小白,你到底做什么?这是后院李大叔送来的,他平时就两件衣服,我得赶紧补好。”
“娘,你看。”花小白拦着厉氏,随后将怀里的银子倒了一炕。
厉氏满脸的震惊,忽然小心翼翼的扒着窗子看了又看,“你哪来的?”
“我自己赚的。”
厉氏忽然严肃起来,“咱们家虽比不上高门大户,但这些年克己守礼,违背道德之事,你若是做了,你爹泉下有知也饶不了你。”
花小白失笑,“娘,我发誓这些钱都是我用双手劳动赚来的。”
厉氏仍旧将信将疑,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村子里的人见到十两都已经惊为天人。
“小白啊,娘胆子小,你快跟娘仔细说说这么多钱,你究竟是怎么赚的?”
花小白神秘一笑,“我不是一直在做肉酱,这些钱就是卖肉酱赚的。
花小白的激动被厉氏一盆盆凉水破灭了,厉氏总觉用那点子肉末在用日常可见的大酱卖出一两银子一斤的天价有些违背道德,这不合理,厉氏便不能接受。
任凭花小白如何解释,花小白其实在用售卖的智慧和创作的新颖创造财富,厉氏固执地认为是花小白投机取巧,偷奸耍滑,蒙骗了别人,反倒要求花小白主动将钱还回去。
花小白满肚子的心酸,从厉氏那逃也似的跑了出来,想起厉氏劝说她还钱的理由哭笑不得。
这买卖的价钱并不是她定的,这么高的价钱也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郭老爷子表示愿意与她长期合作的诚意,可惜厉氏只看到了表层,并不清楚其中的深意,只以为她在蒙骗别人。
花小白满腔的激动所剩无几,转角走到家门口,看到林楚的背影,正要兴冲冲的冲过去,忽然看到木棉一下子扑到了林楚的怀里。
破天荒的,林楚并没有推开她,木棉对着花小白笑了一下,花小白再仔细看,木棉又像是没注意到她一样,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林楚的身上。
花小白情不自禁的就想起来那天木棉拿林楚给她买的胭脂的事情,一根针猛的刺了一下心脏,有些事看来已经不需要解释了。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推门进去。
并没有注意到,林楚已经将木棉推开,木棉身子本就孱弱,晃了晃倒在地上,苍白的脸,柔弱的眸软软的望着林楚,是想等着林楚过去扶她的。
但林楚没有扶,被正打算出门的木棉娘洪大娘看见了,她慌张的将木棉从地上扶起来,一转身,隐忍怒容,“林楚,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对待姑娘怎么能拳脚相向?您看看你的拳头,一拳头下去我们木棉的小身子骨一准受不住的。”
洪大娘顿时红了眼眶,这几日她寻医问药,问了许多大夫,想医治好木棉的病,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并没有一个大夫看得出来,木棉生的是相思病,日思夜想的正是花小白的丈夫林楚,尤其经历了几次生死,都是被林楚所救,木棉的一颗心已经吊死在这棵树上。
“我没有跟木棉动手,更不屑于女人动手。”林楚脸色一冷,转身进屋就关了门。
洪大娘对着林家紧闭的大门狠狠的呸了一口,她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能让木棉早日康复,但这丫头就是不争气,一看到林楚,便立刻动也不动,木棉喜欢林楚,已经不是朝夕的事儿了。
“娘,都怪你,当时小白被逼着嫁给林楚,现在小白八成是死也不想离开林楚了。”
洪大娘一听顿时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木棉对林楚的心思,洪大娘一早清楚,就是不愿。
林楚背景不明,单身一人,若是个逃犯怎么办?最重要的林楚是个跛子,日后干活都是个累赘,洪大娘自然不想让女儿跟着受苦,便自作主张的拉了花家和林家的红线。
木棉痴痴的望着花小白和林楚家的门,幽幽的说道:“娘,我这辈子非林楚不嫁。”
说罢,转身进了门。
木棉娘恨的摇头,然而对于唯一的女儿也不忍得骂,先顺着日后慢慢教育。
木棉娘长吁短叹,只等着晚上丈夫回来,好好说道说道,毕竟,花小白是她给林楚说回来,若被自家闺女耽误了,反倒是她的罪过了。
林楚进了屋子并没看到花小白身影,厨房里一片漆黑,炉灶也是冷的,又去厉氏那看了,也没见到,厉氏说花小白早就回去了。
林楚心生不好,终于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见到了花小白,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黑暗中,林楚问她,花小白无声摇摇头,清冷的月光,花小白的脸色并不好看,稍显苍白。
“都听到了?”
花小白低着头,侧着身子,从林楚身边挤过去,被林楚一把拉了回去,被强迫着与林楚面对面而立,林楚又问,“是不是看见了?”
花小白点点头,脸上无喜无怒,林楚就是知道她不高兴,便笑着问。“你怎么想?”
木棉和林楚两个人抱在一起,郎有情妾有意,问她一个局外人做什么?
花小白一把甩开林楚的手,“林楚,这是你自己事,你问我做什么?”
林楚笑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问你该问谁?”
花小白冷眼看着林楚,突然觉得这人面目可憎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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